巫马钦阳从那盒子里把那张沾了血迹的帕子拿出来,打量着的眼神里带着探究与疑惑,半晌后才把视线转到苏皇后身上,把那帕子重新放回盒子里,看着苏皇后小心翼翼地像是收起什么宝贝一样把那盒子收好,险些笑出声。
“所以皇后娘娘想让小老儿做什么?”巫马钦阳摇了摇手里的拂尘,白色的拂尘轻飘飘地扫过原本放置着那盒子的桌面,仿佛在拂去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自然是希望国师能助吾一臂之力,将那妖女捉拿降服了。”苏皇后的话听起来大义凛然,但是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急迫。
“皇后娘娘何不禀奏陛下,陛下乃天选之人,这等邪祟轻易近不得身。况且这后宫之中,怎么算也是陛下的家事,小老儿实在是没有什么参与的必要吧。”巫马钦阳神态一片淡然,仿佛根本没将苏皇后说的话放在心里。
“绝对不行!”苏皇后“噌”地一下站起来,声音也陡然提高,使得方才说完话就闭上眼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巫马钦阳都惊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苏皇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落座后支支吾吾地搪塞起来,“陛下毕竟真龙之躯,怎么好来管这等妇道人家的事儿,况且吾乃后宫之主,这后宫之事由吾来拿主意不是理所应当?即便陛下真的不计身份亲自插手这件事,恐怕朝堂之中也会有人议论陛下不知轻重沉湎女色,如此一来可是对大魏的大不利!”
“哦?皇后娘娘只是顾虑这些才不愿意让陛下查这件事的吗?”巫马钦阳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苏皇后,苏皇后紧张得手心直出汗,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倒是甚好,魏朝有娘娘这等体察圣心的一国之母属实是魏朝幸事。”巫马钦阳的脸上没有丝毫破绽地夸赞了苏皇后两句,没等她再说什么便开口问道,“那么皇后娘娘希望小老儿如何做?”
“这...如何对付妖孽,国师应当比吾这种深闺妇人了解的透彻才是。”明眼人都能听出那话里带着的嘲讽之意,苏皇后憋着一口气,硬是挤出了笑脸朝着巫马钦阳说着有些违心的话。“这种事情吾干预过多的话怕是会让国师大人厌烦。”
“皇后娘娘当真是谓俊杰,”巫马钦阳毫无诚意地恭维了一句,“不知皇后娘娘给小老儿多长时间?”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苏皇后硬撑着笑意,状似随意地将一个小布袋往巫马钦阳手中一放,“毕竟有这么个 不安定因素在宫里谁都不放心不是?”
巫马钦阳瞥了她一眼,手指微动,已然是明白了这小布袋里装的是什么。他面色不变,起身拱了拱手:“小老儿知悉了,待我回去后即刻开坛做法,一定帮娘娘揪出这宫中祸患。”话音刚落,未等苏皇后说什么“免礼”之类的套话,自行起身向外走去。
苏皇后见了他这等行事,自是气得不清,但是碍于国师颇受皇上宠信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在他快要踏出凤栖宫后殿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叫住了他,嘱咐道:“国师此次往吾凤栖宫来的事,万万不可告知陛下。”
巫马钦阳挥了挥拂尘,头都没回,只是脚步顿了顿,又接着走了出去。
苏皇后咬了咬牙,暗自想着要不是有求于这老道士,她早就叫人把他拖出去杖毙,哪还用受这等鸟气。
“苏嬷嬷!苏嬷嬷!”等到从她的位置再看不到巫马钦阳的身影之后,苏皇后急急地喊了一声,候在门外的苏嬷嬷应了一声后快步走了进来,一副恭敬的模样躬身听命。
“苏嬷嬷,你去找个侍卫跟着那老道士,看看他是不是老老实实出宫回了他那摘星楼。”苏皇后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凡他有一点要往御书房或者天乾宫去的样子,让那侍卫立刻回来告诉吾。”
“老奴领命。”苏嬷嬷干脆地应了,转身就走了出去。苏皇后看着苏嬷嬷有些蹒跚的背影,倒也有了那么一丝丝心疼,心中盘算着等这次这妖女的事情弄完,就放苏嬷嬷回乡安享晚年。
苏嬷嬷找的那个侍卫腿脚快的很,紧赶两步后就追上了那个一声黑袍的道士。害怕靠得太近引起巫马钦阳的注意,那侍卫一直在他身后远远地吊着,隔了足有半条街的距离,一直跟到周边越来越荒凉,坊市和房屋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高大的树木。
已经进了北邙山地界了,那侍卫越跟越觉得心惊胆战,他总觉得他要去的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停下来仔细感受到时候这种感觉却又瞬间消失不见。侍卫的心里毛毛的,直到他在一片灌木丛上发现了一块破碎的布料。侍卫眼尖,认得那布料是皇后娘娘的宫中的宫女专用的料子。他捡起那片料子打量了片刻,脸色一变,匆匆把那料子往怀里一塞,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一步步沿着原路倒退出去,退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侍卫又从怀里摸出那片料子,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野兽撕咬拖行时不小心刮破留下来的。让这侍卫恐惧的正是这一点,能把一个宫女拖走的野兽至少不是什么只凭他一人能制服的那种普普通通的东西,况且这可是北邙山,历代皇室陵寝所在,每年都会有军队上山清理山上的野兽猛禽,这么多年下来这北邙山上最大的野兽大概就是野兔子或者山鸡什么的,怎么可能存在更大的猛兽?!
怕不是国师专门蓄养的守山神兽?这侍卫想着,又擦了一把冷汗,说书的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