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趴在软榻上有些郁闷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想着自己刚刚的曲子唱完为何恩公是那样一副不满意的模样。想来想去没想明白。她在软塌上打了个滚,拍了拍脸坐起来,拿过午膳后出门时搁下的笔继续在纸上涂涂抹抹。
窗户边忽然传来响动,明珠转头去瞧,一身白色道袍的巫马钦阳身手敏捷地翻窗户跳了进来。少年嬉笑着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毫不见外地抄起小桌子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明珠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着这与刚刚大殿中仙风道骨的国师一模一样的道袍,这才忽然明白自己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点心精致的很,也就半个手指长的样子,巫马钦阳也没顾上细细品味什么,一口一个吞得好不欢畅,不过片刻,那盘点心就见了底,他这才喝了口水,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
“你这丫头,怎么跑宫里来了?”巫马钦阳不知从哪里摸了根牙签出来,心不在焉地剔着牙问道。
“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明珠撇撇嘴,倒也没跟他客气,“怎么,就许你扮牛鼻子老道儿进宫坑蒙拐骗,还不许我进宫找乐子了?”
“这里哪来的什么乐子!”巫马钦阳瞪大了眼,“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进宫了吗?那谁,李家那小子也没嘱咐你别往宫里跑?”
“提他作甚,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开心快活去了。”明珠撅了嘴,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模样,手里握着的笔紧了紧,在纸上晕开一个显眼的墨点,“啊!我的画!”明珠惊叫一声,那墨点已经去不掉了,她泄气地把笔一扔,那副已经画了一半的画也被她团成了纸团丢到一边。
这时明珠才转过脸来看着巫马钦阳,眼神里全是探究之色:“原来你就是那个被人说的神乎其神的国师?”
“你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巫马钦阳把两只手揣进袖筒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国师是我,神乎其神,你看,这你就见外了不是?”
“少废话了,”明珠上前几步揪住他的衣领,“说说看吧,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哎哎哎松手松手,喘不过气了!”巫马钦阳挣扎了一下,脸憋得通红,一副非常艰难地才从明珠手里取得生路的模样,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这才咳嗽两声,像模像样地对明珠说道,“我这不是专门来看看你怎么回事儿嘛。”
“就你?你不给我捅娄子我就谢天谢地了,还会这么好心转么为了关心我跑这后宫来一趟?”明珠一脸怀疑的神情,说起来巫马钦阳这人虽然看起来热情,心里着实阴险狡猾的很,就冲他能整个老道士的化形当这劳什子的国师就能看出来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哎你这小丫头这么说就过分了啊!”巫马钦阳险些跳起来,“我怎么了?我就不是好人了吗?我跟你说我可是这天地间一顶一的好人!只不过这回确实得做点不地道的事儿罢了。”最后一句的声音极低,只是徘徊在嗓子眼儿里,连明珠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明珠疑惑地问道,得到的就是巫马钦阳拨浪鼓一般摇着头否认:“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
“话说回来,就算在宫里,你这日子过得看起来也不算太差劲?”巫马钦阳摸着下巴,四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装饰,仔细打量却处处透着贵气的房间,看得他直嘬牙花子,忍不住对着明珠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首富啊!”
“这跟首不首富有什么关系。”明珠呸了一声,拿过桌子上摆的水果,拿袖子随手擦了擦就往嘴里塞。
“啧,你这丫头还真是不讲究。”巫马钦阳摇了摇头,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讲究这个有什么意义?”明珠撇嘴,“我进宫又不是为了要争宠什么的,纯粹图个热闹看个乐子罢了。”
“真就这么简单?”巫马钦阳不动声色地瞥了明珠一眼,打从刚才大殿里这丫头一出现他就闻到她身上的鱼露的气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达成他目的的日子看起来似乎不远了。
“还能有什么事儿?”明珠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什么傻子,有问题还硬要往上凑。”
“这可说不准。”巫马钦阳俯身捡起刚刚被明珠丢到一边的纸团,“嚯,这马画得不错,不过我瞅着这马上的人,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走的时候顺便帮我扔了吧。”明珠瞥了一眼,也不怎么在乎,“反正也画毁了,还得重画。”
“啧,扔了倒是有些可惜了,”巫马钦阳咂了咂嘴,“要不你这画给我得了,反正你也不要了。”
“随你吧。”明珠挥了挥手,“你打算啥时候走?再不走这天可就黑了。”
似乎是为了相应明珠的话似的,一阵有些清凉的晚风吹了进来,吹熄了窗边的一盏灯,屋子里的亮度也随之降了一点。
“哟,这么晚了啊。”巫马钦阳像是刚意识到一般有模有样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头有宫女提着几盏灯笼走出来挂在凤栖宫各处,整个宫殿像是被点燃一般亮了起来,在有些黯淡的天光下显得尤为夺目。
“那成吧,既然这儿的主人都要赶我走了,我再留在这里就是不识相了。”巫马钦阳故作伤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丫头,你赶人还真是不留情面,真真是让我伤心的很呐。”
“胡扯什么,快走吧你。”明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