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消息吗?”姜子钰有些烦躁地开口,问的是站在窗户前攥着一只鸽子的汪兴安,问的事情自然便是汪岭他们三人去拦截九尾阁阁主的这件事。
按照原定计划,以他们三人的能力,即便是要经历一番苦战,最后也应该是可以将那劳什子的阁主弄死,将这一大魔教势力收归囊中。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一个时辰肯定是够了,但是现在离收到那个传信说汪岭与九尾阁阁主接触之后,已经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连半点消息都没有,这可实在是让姜子钰觉得坐立难安。
就在刚刚,汪兴安接到了飞鸽传书,上面只是报告了暗杀人员的名单。他微微垂眸大致扫了一眼,嗯,都是熟人。
看着那张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十几个名字,汪兴安只觉得后背发凉,这些人算起来都是之前在姜子钰还是皇子是在其麾下效力的,基本都是文臣,因为武将基本都是一些顽固的家伙,只愿意追随能以自己的实力得到他们认同的人。而在齐国的朝堂里,基本上唯一以自己的实力得到了绝大多数武将认可的皇子,算起来也就只有大皇子一个而已。
这些人之前的时候为了能让姜子钰成功上位,几乎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皇位的争夺中难免有血腥丑陋的事,但是那些东西姜子钰几乎没沾染丝毫。全是因为那些脏水污名要么被这帮人里面的一些出面扛下来,要么这些人想办法洗白,总之是几乎耍尽了所有的心机手段只为了保住自己头顶上那个“清明”的二皇子姜子钰的形象。
汪兴安见过姜子钰对着那些人痛哭流涕表示必然不忘恩情的模样,也见过姜子钰逢年过节亲切慰问幕僚的模样,更见过姜子钰带着麾下的幕僚去祭拜冤死之人时在坟前执意磕头的模样...就是这样的放下身段的小手段,将那些幕僚感动得五体投地,几乎要将姜子钰当做神来膜拜。汪兴安站在一旁冷冷地观望那“主仆皆欢”的和乐场面,只觉得乏味的很。
汪兴安在那时就觉得那些人可怜,一群学了满肚子文墨之乎者也治国良策的文人,被一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耍得团团转,实在是有些可笑,又可怜。
但是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嘲笑旁人,之前的自己不也只能算得上是姜子钰的掌中玩物?更何况那时的姜子钰还不到十五岁。被一个小孩儿耍弄,当初的自己也是当真天真的可以。
至于汪兴安是怎么发现姜子钰这人是个虚伪的人呢,这倒是也得从他进宫之后说起。毕竟是被安排了个和其他的文官都不一样的工作,汪兴安每次出来向姜子钰汇报近期宫内的情况时,都会刻意地避开旁人的视线,导致多数情况下他跟姜子钰都是独处状态。
汪兴安话不多,这可能也是拜他之前的经历所赐,在面对姜子钰的时候基本上除了该说的东西半句话都不带多说的,而且多数时候也没有什么表情。
这种有些孤僻的性格意外的得到了姜子钰的欣赏,莫名其妙的,汪兴安在姜子钰的集团里分量越来越重,最后姜子钰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屑于伪装了。
汪兴安见过了姜子钰这一刻阴沉了脸痛骂某个谋臣无用,下一秒见到时就对他笑脸相迎;也见过了姜子钰前一刻挥泪送别被流放的幕僚,下一刻转身就吩咐他找人在路上将那幕僚击毙;还见过地牢中那个之前犯了点小错却不巧撞到了姜子钰心情极差时关在那里百般折磨,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的幕僚...
汪兴安懒得提醒他们,没必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惹得自己不痛快。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看着那帮文人合力把姜子钰推上了皇位,也在同时把自己推下了悬崖。
那张纸条上的名字,是所有他知道的曾经是二皇子一党的文臣幕僚,现在似乎都...死了个干净。
不,还没有,还有一个人。汪兴安陡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的确,那个唯一一个剩下的人,便是自己。他强压下心底逐渐冒出来的凉意,有些僵硬地转身,尽量做得和平日里别无二致:“回陛下的话,没有关于汪岭的消息。但是有份名单,陛下请过目。”
在那一瞬间,汪兴安感觉到了姜子钰看着自己时的眼神里满是杀意,虽说几乎是在他转身的刹那间,姜子钰就将那个凶恶的眼神藏进了心底,但是汪兴安绝对不会漏看掉细节,就在他转身时姜子钰一瞬间的慌乱。虽说不甚明显,但是汪兴安好歹是在姜子钰手下做事这么久了,那点小动作,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姜子钰朝着汪兴安露出一个极为温和的笑意,他伸手从汪兴安手里拿过那张纸条,看着上面成排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样下来需要解决掉的人似乎都差不多了,姜子钰看完整个名单,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现在还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就只剩下等到汪岭几人凯旋而归,然后按照之前他命令的那样,连带着处理掉汪兴安。
说起来,原本上姜子钰计划得极好,利用汪兴安的身份与武林中人接触,在交涉中提出如果想成为正统地位得到皇室的承认就要有投名状之类的,促使这群武林中人动手解决掉他的心腹之患。
之后姜子钰曾经背地里找过那几个武林中人,大致上敲定了今晚的行动方案。他们几人作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九尾阁的从属,首先要处理掉那些现在看来有些碍手碍脚的家伙,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九尾阁的阁主就在临淄城中,以汪岭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