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储离开的时候是两天之后,客栈的伙计把他来时骑着的马养得很好,皮毛看起来油光水滑,样子也比之前刚来时看起来有精神了不少,想必是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子储再骑上那马赶路时,总觉得好像比之前他来宣城时快了不少。
虽说他离开九尾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一种悠闲看风景的状态,但是马当时的情况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再像之前那样不知休息地赶下去,恐怕还没到宣城,那马就得口吐白沫当场暴毙。
现在姜子储是在回京城的路上,之前已经让侯集传了消息回去,这下他倒是更不着急了,整个人都带了慢悠悠的散漫之意,路上看到森林还有心思停下来去打个兔子山鸡吃吃野味。
姜子储的悠闲倒是急坏了后面跟着他的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两人中的一个。司虹羽有些不耐烦地冲着提溜着一只金色的鸟笼的白渊问道:“他之前从你那里出来也是这么慢悠悠的吗?”
“那可比现在还慢多了。”白渊坐在路边的茶棚里,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里的简陋。茶棚的大爷舀了碗只有点茶叶碎末的茶水端了过来,白渊道了一声谢接了过来。
“倒是没看出来你还喝得下这个。”司虹羽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皱着眉头看了看那有些破旧的茶碗以及碗中只能说寡淡的茶水,“我以为你只喝你自己那茶叶呢。”
白渊将那鸟笼放在有些脏兮兮的桌子上,淡定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人生百味,总得尝一尝不是?”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司虹羽啧啧两声,看向白渊的眼神里满是嫌弃,“不是我说,之前他就走得这么慢悠悠的,你还跟了他一路?”
“他这会儿已经比刚从我那儿走的时候快了。”白渊将碗中茶水喝干,空碗随意地被他放在桌子上,“当初他刚走的时候,那可是纯靠两条腿走的,现在好歹有匹马了,已经很快了。你也别对这个普通人要求太高,等等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就这么一路慢悠悠地跟着?”司虹羽有些难以置信,“这也太慢了!”
“嫌慢你可以回去啊。”白渊没看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瓜子儿,逗弄着笼子里的那只绿毛渡鸦。
“那不成,说了要跟着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司虹羽揣着手看他,“那你之前跟着他的时候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之前?”白渊抬头看他一眼,耸了耸肩,“之前我又没跟着他,你问我我问谁去?”
“嗯???”司虹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没跟着他?!”
“对啊,我有那闲工夫我去多赶几件衣裳不好吗?”白渊这才正视着他,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又不是没有人可以用,干嘛非得自己盯着?”
司虹羽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算你狠。”他看了看远处还能看到背影的姜子储,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所以你之前,让谁盯着来着?”
“你不是看见了?”白渊反问一句,手上喂鸟的动作没停。
司虹羽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桌上有些憨傻的绿毛渡鸦,很是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所以,之前你的眼线是这只鸟儿?”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用得着问?”白渊翻了个白眼,似乎很是不稀罕搭理他一样。
司虹羽苦笑一声,看着那跟平常小鸟儿神态没什么区别的绿毛渡鸦,忽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幸灾乐祸之感从心底浮现出来。
“我说,白老板,你当初要是知道这小子融合凝魄珠会搞成这个样子,你还会专门把他坑到我这里来吗?”司虹羽眯着眼睛,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子贱兮兮的味道,他凑到白渊的身边,挤了挤眼睛。
“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渊耸耸肩,看着像只傻鸟一样歪着头盯着他手里的瓜子儿来回晃脑袋的绿毛渡鸦,“说实在的,这可比我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好多了。”
“你倒还真是心大,”司虹羽摇了摇头,“不过还要一直拎着他也着实是费事儿,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把他送回去了。”
“怎么说这家伙之前也老是跟在我旁边叽叽喳喳的,直接弄走还有点不习惯,”白渊干脆把那一把瓜子儿都扔进了鸟笼里的食盆中,看着绿毛渡鸦蹦蹦跳跳地走到食盆前欢快地啄食儿,“再说了他变成现在这样大部分原因还是在我,总不能愧对了人家的一片忠心才是。”
“你可拉倒吧,”司虹羽撇撇嘴,“最开始人家跟着你的时候还不是你骗人家能给他介绍对象?结果后来对象没捞着还被废了修为打入轮回,重新投胎变成鸟还又是这么个怪胎,我看碰上你这么个主子可真是他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这辈子我总得对得起他。”白渊拍了拍手站起来,拎起那个鸟笼,对着里面一脸懵逼的鸟儿说道,“你说是吧。”
“啧,还真是感天动地主仆情呢。”司虹羽别过脸去,一副不愿意搭理白渊的样子。
时间回到两天前,司虹羽从那客栈回到城主府时第一时间就去看那在融合凝魄珠的绿毛渡鸦,小鸟儿还老老实实地待在笼子里,还在晕着没有醒来。司虹羽将那笼子打开,绕着圈地打量着整只鸟的变化。
小渡鸦已经不是全身绿毛的状态了,身上其他颜色的毛似乎长长了一点,翅膀根和尾巴尖上的颜色也逐渐变得鲜艳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司虹羽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直到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