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翎逸把夜珏抱进怀里,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似蛊惑似妥协:“你陪我一夜,我带你去见他。”夜珏挣开他的束缚,和他再次保持一定距离:“滚下去吧!你休想!”
霍翎逸再次禁锢了夜珏,俊颜贴上她的脸,威逼利诱:“你想好了,我现在就去把他凌迟处死,或者,你给我!”
夜珏抬脚踹向他的腿,冷漠回望:“随你!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
少年吃痛捂上他的膝盖,却并不离开她,一把撕碎夜珏繁复奢靡的层叠嫁衣,一刹那,他的眸色深不可测:“夜珏,我要你。”
夜珏取出藏在一旁的匕首,直接抵在了她的颈项:“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霍翎逸瞬间呆滞,慌乱,无助,完全不知所措。
夜珏不动声色,瞬也不瞬地瞪向他,手止不住在颤抖。
很久很久,整个宫殿的空气似乎冻结,他放开了夜珏,取过精致漂亮的狐裘披风,包裹了她整个人,也遮盖住了他眼底的伤。
他不敢看她,落荒而逃:“夜珏,我在外殿,你随时可以叫我。”
锦被下,夜珏再也握不住匕首,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
霍倾城,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除了你,谁也不能碰!
自那以后,霍翎逸一直在臻宠宫的外殿就寝,不曾离开。期间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夜珏却从来不肯对他笑过。
而霍倾城,似乎也从人间消失了,霍翎逸绝不让夜珏去看他,可天牢里,他是否还在呢?
是不是,就这样僵持着,不肯放手……
两个月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整个创世皇朝,即使远至天际,也逃不开这盛世繁华,璀璨如花。
宫宴,绚丽夺目地不像话,却只有夜珏和霍翎逸二人,夜珏不看他,自顾自对月独酌,明月如水,凉风似雨,眸光渐渐涣散时,却猝不及防地想起了那个许久不见的少年:每年的“花灯节”,他和她都会手挽着手,穿梭在各色各式精美绝伦的花灯间,如今,他已经送了她十四个花灯了,可是,这一次,霍倾城,他却不在……
霍翎逸猛地执起夜珏的手,将她带离了皇宫:“霍倾城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夜珏不说话,她想逃出皇宫,一会儿,也好。
皇宫外,人山人海,处处都是年轻男女,或耳鬓厮磨,或花前月下。
少女莫名其妙地想要离开,即使是回到皇宫,也比待在这里好。
从前,夜珏和霍倾城,比所有情侣都要甜蜜默契。
霍翎逸看出了夜珏的窘迫,却更加不容她拒绝。
他将她带到了最耀眼的花灯下,传说,“唯美之情灯”允诺的爱人,将会永世不分离。
岁岁朝朝,无数恋人在这里祈祷,却始终无法让神灯一耀光辉。
霍翎逸无视众人的灼灼目光,轻软的薄唇覆上夜珏精致绝色的眉眼……她却用尽全力推开他,冲破人群,漫无目的地向未知跑去,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知道,她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渐渐地,渐渐地,夜珏的腿再也动不了了,面前的一幕,让她彻底崩溃:三岁的小男孩,挥动着小手,向少年颤颤巍巍靠近,少年轻轻抬手,温柔细致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汗水,那种柔情,一点点,一点点,刺痛了她的双眼。
霍倾城,这个孩子是谁?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你不是最不喜欢孩子了吗?这个小男孩是谁?他是谁!
夜珏躲在墙角一动不动,紧紧咬着唇瓣,目送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泪水,早已浸透了一切。
夜珏无力地蹲下身,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泪如雨下,却偏偏,与墙外的繁华,格格不入地过了分。
霍翎逸找到她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将夜珏抱在怀里,用力到几乎让她窒息,她如何挣脱,他却怎么也不放手,任凭她的拳头如水般狠狠落在他的肩上,胸膛上……
她的泪水,汹涌不断地模糊了眸光,也浸透了他的锦服,肆虐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
哭累了的夜珏趴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他把她抱进臻宠宫的时候,她却再次醒了。
霍翎逸想要说什么,却不再开口,抱着她,两人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如期去了早朝,夜珏隐约猜到,他一直在找霍倾城,怪不得,他从来不曾带她去过天牢。
花灯节之后,夜珏和霍倾城的关系,不再剑拔弩张,慢慢开始缓和。他在想,或者,有一天,夜珏可以爱上他呢?
一个月后,霍倾城率众,以势不可挡的王者姿态,逼近皇城脚下。
长安城楼,夜珏迎风而立,凝视着不远处的霍倾城,少年一袭战甲,眉目如昨,可是,她却对他,生不出一丝爱慕温存。
霍翎逸将手搭在我的腰间,夜珏并不躲避。【霍倾城,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现在,是霍翎逸的皇后,不是你的!】
霍翎逸的唇角弯起一抹得意的邪魅,撩起被风吹乱的墨发,在夜珏额间,深深一吻。
恰在此时,一支厉箭凭空而来,正中霍翎逸右胸,射箭之人,正是霍倾城。
夜珏急忙扶住他,担忧的神色却灼伤了城楼下霍倾城的眼:“霍翎逸,你……”
霍翎逸捂住胸口,强自忍耐:“我没事。”
夜珏夺过一旁将军的箭弩,弯弓搭箭,瞄准的,恰是霍倾城。
士兵们想要护住霍倾城,却被他拒绝了,他在赌,赌夜珏会不会射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