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一路上不敢停歇,一路上紧赶慢赶,最终看着已经逐渐跟不上的步卒也只得放弃,原地休整一夜。
李岩看着篝火,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还有半日的行程,如今自己人困马乏,要是遇到了官军,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啊。
倒不如今夜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一口气击破官军,解了开封之围。
李岩现在心里担心的就是开封到底如何了,也不知道夫人。
李岩不知的是,开封城下的官军除了留下一些故弄玄虚,摇旗呐喊的人以外,其余的人早早就等着他们了。
刘宏明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了王国兴,让他带着人马趁夜袭击李岩,不过主力要留在开封,这命令让王国兴有些摸不准意思。
不过王国兴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果然,埋伏不就,放出的斥候就发现有一支流贼向开封袭来。
王国兴很是耐心的等着天黑,直到三更左右,时候差不多了。
流贼中一时鼾声如雷,就是守夜的也是一脸疲倦,不住打盹,高强度的行军早就使的每一个人都是精疲力尽了。
李岩在愁思中迷迷糊糊的睡下,有着流贼模样的几人却是偷偷靠近这李岩,像是在等着什么。
李岩在浅眠中被惊醒,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敌袭,李岩瞬间五识归位,灵台空明。
眨眼间,刚刚还是鼾声一片的营地就乱作一团,李岩大惊失色,敌袭,这半夜最怕的就是敌袭啊。
自己的八千人马倒是还好,可那一万人可都是之前还是百姓,没打过什么仗青壮啊。
夜袭,最怕的就是引发营啸,本来行军就高度精神紧张,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另外一方面传统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旦大家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一些头脑清楚的家伙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于是开始混战,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
老卒还可,要是新兵的话……
李岩明白,现在自己要做的,一面组织人马抵抗,一面立刻派人入营,免得出现营啸,同时也协同防守。
李岩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正要调集人马,骑兵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十来人在黑暗里看不请样子确是飞快向自己包抄过来,亲兵手持利刃,大喝一声:“站住,来着何人?”
为首的人没有答话,抬起手来,一枚弩箭射进了亲兵的喉咙之间,亲兵不可置信的捂着脖子,眼看着自己喉咙里大股大股鲜血流出,倒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刻,其余的几人也都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透了。
李岩骇色看着几人,拔出剑来,剑眉横立看来自己这是落在官军的全套里了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官军回来伏击援军啊,自己太过心急了,一心想着赶路,什么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啊。
看来,天要灭他李岩啊。
李岩想着殊死一战,却感到背后一痛,竟是昏了过去。
李岩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正是这人,一手刀将李岩击晕。
几人互看一眼,将李岩背走,然后几人突然拔刀,想着周围乱作一团的流贼士卒砍杀起来,嘴里还叫嚣着“报仇,报仇。”
几人连砍杀十数人以后,就偷偷溜出了流贼的营地。
可如此一来,见了血,无异是加速了营啸的形成。
李岩的失踪使的八千人马没了主心骨,乱做一团,又有人不知为何突然暴起杀人,这一下子,就点燃了整个火药桶。
恐怕李岩自己都没有想到,营啸居然是从自己的心腹人马中开始的。
李岩从严治军,确是成了营啸的催化剂,李岩的失踪,官军的威胁,每一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以往严格的军纪在瞬间失去对部队的控制力。
八千人炸营,自相残杀,激烈混战起来,一度蔓延到了青壮哪里,整个黑夜里都是嘶吼声,刀剑碰撞,拳打脚踢,就是数里开外的王国兴都听着有些头皮发麻。
第二日清晨,只有数百人呆滞的站立着,好像昨夜都是一场梦一般。
营地里死尸不知多少,死法各种各样,场景恐怖,不寒而栗。
李岩想不到,自己这一万多人,竟是这般消失了,更没有想到,自己竟成了开封之战转折的关键。
李岩在昏迷中被人绑在马上,王国兴带着几人一路狂奔,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开封城外,战马跑的气喘吁吁,打着响鼻。
王国兴刚刚下马,大喊:“怎么样,准备如何?”
副将上前答话:“将军,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打眼望去,已经有不少官军换了流贼的衣服,一个个的往身上涂着血,拍着土,一副大败的样子。
王国兴喊到:“兄弟们,待会做戏要全,该倒的倒,该丢盔弃甲的就丢盔弃甲,记住了吗?
好了,快,开始吧。”
开封城上,连续数日都不敢放松警惕的守军突然发现几里开外传来喊声,杀声,好不热闹,守军不敢马虎,立马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