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孙传庭大袖一挥,在一众人等磕头求饶声中不为所动,直到人被拖下去,声音越发越远,直到听不到了。
孙传庭倒是转过头来对魏良卿说到:“魏公公,抄家一事还得您多费心了。
至于钱粮,陛下有过旨意,您是我秦军监军,这钱粮须的过您的手,还望魏公公快些啊。”
魏良卿笑呵呵道:“督师放心,抄家一事,咱家手下的可都是拿手好戏。
这钱粮一事也莫要担心,咱家保证,这粮食,钱银一个字也不差,绝不影响大事。”
孙传庭感激的点点头,转而对乔迁高说到:“乔大人,本官让亲兵随你一同,召总兵高杰,白广恩,陈永福,牛成虎前来行辕,不得有误。”
乔迁高领命退下。
不多时,西安城如同京师一般人潮汹涌,打着火把的官兵在一些独特服装的人的带领下向各家奔去。
乔迁高前往城内诸位总兵府邸,冷着脸说到督师急令召集。
各个总兵也不敢耽误,赶忙带着亲兵前往行辕。
路上看着西安城街道上的一路路官兵在一些其帽子的顶端尖锐,衣服是青白色的被褶褂,上面系着小布条,脚穿白皮靴人带领下四处出动,有些摸不到头脑。
高杰有些憨憨,还扯着脖子好奇的看着。
那几人看着高杰这般,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高杰见此人如此不屑自己,顿时这暴脾气上来了,叫骂道:“鸟人,看某不给你些颜色看看。”
说着,就让自己亲兵前去追赶愈来愈远的那队人马。
高杰一时兴起,却听见身后一声厉喝:“高杰,你找死吗?”
高杰正欲大骂,转过头去,却看见陈永福面色发白,嘴唇颤抖,竟是一时站立不稳。
身边的亲兵队正见此,干嘛一把将陈永福搀住。
三个总兵见陈永福这般,也是吓了一跳。
这陈永福倒也是条汉子,之前是河南总兵,李自成五十万大军三围开封,两次折戟在此人手中。
甚至,李自成的一只眼睛也丢在了开封城下。
直到去年第三次,黄河水下,开封最终失守,陈永福突围出来,跟着孙传庭一起退回陕西。
所以白广恩,牛成虎,高杰三人对陈永福还是敬佩有加的。
就像高杰,性子直,时常与陈永福喝酒逛窑子,这情谊就结下来了。
见陈永福这般,高杰也有些慌了,三步并做两步上前问道:“咋了,老陈,你咋就吓成这个怂样。”
身边的亲兵队正连忙取出水壶给陈永福呷了一口,陈永福这才缓过劲来,结结巴巴说,害怕说到:“缇,缇,缇骑,那是缇骑。”
缇骑,啥是缇骑?
高杰一脸茫然的看向白广恩,牛成虎。
两人皆是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他们,也不知道。
白广恩,高杰本是流贼出身,后来被招安才当了官军。
牛成虎则是一直在陕西当兵,哪里知道缇骑是啥。
在这说了,就他这级别也不够让缇骑动手啊。
况且明末锦衣卫式微,这些个带兵的总兵就是崇祯皇帝也是不敢随意去动啊。
但是陈永福不一样,当年在辽东干过,还在崇祯二年跟着袁崇焕一起勤王,后来调往内地剿贼,在崇祯十四年李自成起义军攻陷洛阳时身为开封城守副将,率军救援洛阳,因为战功才被升为总兵。
这缇骑,不仅是他,更是这个辽东当时的噩梦啊。
陈永福好不容易气息顺畅起来才断断续续说到:“你看见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和刀了吗?”
高杰仔细回想一番,记的不太清楚。
倒是牛成虎记了起来,说到:“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某记得应该在哪里见过,刀也是,只是一下子记不清了。”
陈永福咽了咽口水:“那衣服是飞鱼服,刀是绣春刀。
缇骑,那是锦衣卫最强战力的存在,据说数万锦衣卫中,只有不足千人才能成为缇骑啊。
这些人,直接听命与皇帝,某上一次见到还是崇祯二年啊。”
三人一听,也是一僵。
陈永福好像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当年乙巳之变,建奴围了京师某当时跟着袁督师一起救援京师。
后来传言督师与建奴媾和,私下里有交往,陛下大怒,派出锦衣卫捉拿。
当日来的就是缇骑,不过十人啊,就当着十余万如狼似虎的辽东军面前将督师的官袍官帽扒下,杀猪一般捆走。
整个辽东军,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啊,都是吓得瑟瑟发抖。
后来,祖大寿连夜拔营逃出关外,一辈子都不敢入朝啊,十几年来都没有敢到关内一次啊。
就这,还是厂卫衰落之时啊,听闻陛下又开始重用厂卫,这缇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你们说,出现在西安城里,能是好事?
老高,某要是刚刚不拦祝你,这等人要是记恨住你了,办你一个妨碍公务之罪,就是督师也保不住你啊。”
三人听完,直感道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八月来份的,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高杰更是后怕啊,奶奶的,他可知道啊,连袁督师都被抓回去给活剐了,自己能有好?
高杰给臣永福抱抱拳:“老哥,弟弟在这里多谢了。
只是现在……”
好半天,陈永福才叹口气:“先去见督师吧,督师,怕是知道一些。”
几人不在犹豫,飞快赶往总督府邸。
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