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离去到侯府,直接被引去了符笑的院子。

符禄一早等在了那儿。

莺儿在旁边伺候着,低眉敛目,神色恭敬,根本看不出会是个谋害主子的人。

段音离收回目光,也没避着她,大大方方的掏出解药递给了符笑:“呐,每日一粒,吃上七日病就会好了。”

符笑迟疑的接过。

符禄看着,眼中的惊疑真真切切:“这一大瓶……里面只有七粒?!那一粒得有多大啊?怎么吃啊?能咽的下去吗?会不会卡着嗓子眼儿啊?”

符笑无奈:“七哥……”

段音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我又没说这解药是七日的量。”

符禄:“那……”

“这药不止能治病,还能调养身子,滋补气血,就算没病也可以吃上一吃,对女儿家的身子最是有好处的。

符姑娘的身体为病所累甚为虚弱,是以我便多制了一些,具体里面有多少粒我也没数,反正你就吃吧,吃没了我再给你制。”

符笑感激不已:“段姑娘,多谢你。”

符禄:“你们俩就别姑娘来、姑娘去的了,听着怪生分的。

你呢就和为兄一样叫她阿离,阿离也别总是符姑娘长、符姑娘短的,叫她笑笑就好。”

闻言,两个小姑娘同款乖巧的点头。

许是因为自家妹妹的身子总算有了恢复的希望,符禄心情大好,吩咐莺儿道:“告诉厨房多做几道肉菜,今儿午膳我和阿离都在这儿用。”

“是。”莺儿应声离去。

走之前,她的眼睛又不受控制的瞄了那药一眼。

待她走出了符笑的寝房,符禄警惕的走到门边去看,确定她果然一路出了院子方才回到桌边坐下。

“阿离……”

他话未说完,便见段姑娘变戏法儿似的又从袖管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份才是真的解药,里面只有一粒,你现在就吃了吧,吃完毒就解了。”

符禄:“那方才的那瓶……”

“那瓶是用来钓鱼的,我将那药的功效说的如此玄乎,想来那小丫鬟会忍不住偷上一两粒去献给她真正的主子。

退一步讲,纵是她没有献宝讨好之心,可她眼见笑笑的身子日渐好转,幕后之人也必会好奇我给你的究竟是什么药。

而只要他们出手,就一定会暴露自己。”

说着,段音离解下腰间的铃铛递给了符禄:“这铃铛你藏好,它会帮你揪出幕后之人。

出了这院子一旦它响,那何人站在你面前,何人就是莺儿背后的主子。

今日之后,你便不要再来笑笑寝房,因为它嗅到那药的味道便会响,你控制不了。”

符禄将那铃铛送至眼前细瞧,神色惊奇:“那它这会儿怎么不响呢?”

“因为有我在啊。”

“哦……”符禄猛然想起之前在醉霄楼这铃铛乱响,阿离便说过要饿死它的话:“诶!我记得你以前戴的是一个银质的铃铛,怎么换玉的了?”

还是血玉。

虽说是挺好看的,可那颜色如浸了血一般,看起来怪瘆人的。

段音离:“那个送人了。”

符禄没再追问。

他让莺儿去吩咐厨房多做几道肉菜虽是找个借口支开她,却也是真的打算留段音离在府上用膳。

不过段音离想起昨日自家爹爹的话,便忍住馋虫拒绝了。

回府之前,她去看了一眼段音薇,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这府里的风起云涌,正一边绣花一边吃着梅子,安然自在,与世无争。

只是气色不大好。

眼底带着淡淡的乌青,眉宇间透着倦怠之色。

段音离想起上次她给自己做的小肉饼,遂关切的问:“大姐姐身子不适吗?”

段音薇笑着轻摇螓首:“没有,只是昨儿夜里没有歇好。”

恐段音离担心自己在这府中过的不好,她便进一步解释道:“昨夜侯府遭贼,闹得人心惶惶,直至四更天才消停。”

一听说遭贼,段音离微怔,暗道七师父也来了长安城了?

“丢了什么东西?”

“不幸中的万幸,什么都没丢。”

“什么都没丢……”段姑娘怔怔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说那就不可能是七师父了,他从不走空的,实在没得可偷就是锅碗瓢盆他也得顺走点。

回过神来,她见段音薇一个接一个的吃着梅子,一时嘴馋也尝了一个,顿时酸的都不面瘫了,难得在对方提出给她拿一些回去时摇头拒绝了。

见段音薇神色疲乏,段音离恐耽误她歇息,略坐坐便起身告辞了。

从她离开侯府到回到段家,十五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瞧着她缠在细腰上的丝绦空空荡荡的,心下不禁奇怪:方才出门的时候他明明瞧见段姑娘腰间戴着血玉铃铛的,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待到将段音离成功护送回了段府,十五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傅云墨报信。

【去平阳侯府,路遇小王爷。

未见佩戴铃铛。

已归。】

想了想,十五咬了咬笔杆,最后又添了几个字。

【绘了花钿。】

*

却说段音离这边,她回府后也绣绣花、吃吃瓜,一晃眼便到了晚上。

她抻了个懒腰,问拾月:“mī_mī呢?”

拾月一脸茫然:“谁是mī_mī?”

“那只貂儿啊。”

“……”又开始乱起名了。

拾月砸吧了两下嘴,摇头:“不知道啊,许是又跑去厨房偷东西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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