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黎最终还是见了景文帝。
就在璃王府。
景文帝是见儿子之前激动、见儿子当时激动、见儿子之后还激动。
他自然是不想就此与傅云黎分开的,想让他认祖归宗,光明正大的留在长安。
可如此一来,傅云苏的处境便会变的很尴尬。
手心手背都是肉,景文帝不禁犯了难。
傅云黎原本见过他之后就要离开长安的,是他以“让他偷偷见皇后一面,否则是为不孝”之由暂时将人留了下来。
可见过皇后之后,人终归还是早走的。
“唉……”
数不清是今日景文帝第多少次叹气了。
鄂清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试探着说:“陛下若有何为难之事,何不与太子殿下说说呢?”
“太子?”
“嗯。”鄂清点头,给他分析:“太子合该为您排忧解难,况他有勇有谋,想来一定能帮您顺利解决眼前的难题。”
鄂清心里补充:主要是够坏啊。
景文帝恍然:“对呀,朕怎么把太子给忘了。”
这个儿子,弯弯肠子最多,若他出手,肯定会有万全之策。
“快,去召太子进宫。”
“是。”
鄂清低头应了一声,忙去殿外吩咐。
陛下传召,人原该没一会儿就到了。
可事实却是,景文帝折子都批完了,傅云墨才姗姗来迟。
有求于人嘛,景文帝也不好拿乔,并未计较他来的晚的事情,开门见山的对他说:“你看云黎和老六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
景文帝急急追问:“什么?”
傅云墨却不吭声了。
他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景文帝,仿佛在说“哪儿那么容易告诉你”!
景文帝抿了抿嘴,勉强压下想打人的冲动:“什么要求,你说。”
不就这点意思嘛。
果不其然,他说了这话之后,傅云墨才继续道:“儿臣眼下也什么所求,便先欠着吧,日后儿臣有需要了自会来找您。”
景文帝:“……”
说白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想要的,但不占点便宜就心刺挠。
若换了从前,景文帝肯定吐口唾沫就是钉。
可如今他也学坏了。
管他是什么要求呢,就先答应下来呗,日后照不照办再说,反正当儿子的都耍心眼,他这个做老子的也不能太落后。
结果出乎景文帝意料的,他还是落后了。
傅云墨一指御案:“父皇既然答应,便拟个旨吧。”
老子到底还是没玩过儿子。
生活不易,景文帝叹气。
等把便宜占尽了,傅云墨才语气淡淡的给景文帝支招:“父皇所忧虑的,无非是认回云黎之后,老六无法自处。
单单是这个想法,就错了。”
“怎么说?”
“谁说云黎回来老六的身份就一定会瞒不住?”
“可……”
“您直接说皇后娘娘当日怀的便是双生子,只是孩子一出世便被傅城安排的人抱走了,目的是日后让他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不就行了。”
话落,景文帝和鄂清齐齐愣住。
看着傅云墨云淡风轻的表情,两人不禁在心底感慨:要说坏,那还是你坏啊。
别说,这法子还当真可行。
如此一来,一个儿子不用走,另一个儿子仍旧可以安然自在的过日子。
景文帝这边因为想出了主意而欣喜不已。
不料,傅云黎却不乐意。
诚然,傅云墨出的这个点子是极好的,可当年之事全凭几人一张嘴,朝臣听后心里岂能不犯合计?
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愿旁人为他如此奔波受累。
傅云墨听完他的理由,轻飘飘的丢出了两个字:“矫情!”
说完就走。
傅云墨会这么对傅云黎,可景文帝却不会。
他思来想去,最终将傅云墨编的那个瞎话告诉了傅云澈兄弟几个,准备发动他们一起说服傅云黎留在这个和谐友爱的大家庭里。
几人虽意外,却也都接受的很快。
皇家自古多隐秘,尔虞我诈之下孩子被弄丢一个两个的实乃平常之事。
连傅城那个原本已死之人都出来活动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尤其像傅云辞和傅云苏这种格外看重家人的人,一听说竟有兄弟流落在外,只恨不得立刻就让人将“傅云黎”三个字加在玉牒上。
傅云黎的存在,知道的人毕竟不多,恐事情未有定论便走漏了风声,几人见面一事是慎之又慎。
最后,依旧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太子府。
傅云竹给出的理由是:“老三与其早已相识,有他在中间当桥梁,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楠萧听了却不抱什么希望。
他心说主子您见过桥梁有说话的吗?
再则,他也对自家主子的说辞表示怀疑。
他心说主子您确定不是为了趁机见太子妃一面吗?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自家主子就是了,因为他也想趁机见伏月一面。
嘻嘻,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
太子府。
傅云笙看看手持折扇的傅云黎,再瞧瞧端坐在旁边的傅云苏,精于算计的脑子里写满了疑惑。
这长相是双生子?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基本上是毫不相关。
当然,傅云笙这话有夸大的成分在。
平心而论,傅云黎和傅云苏的样貌是有相似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