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离猜测,也许是花孔雀给公主娘亲下了这毒,然后再在身上熏了那草,以至于娘亲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便会暂时得到纾解。
可那并非良策,反而会令她越陷越深。
段音离此前并未见过服食逍遥散的人,只是听她二师父说那玩意很难戒掉。
她估摸着,那玩意就和现代的毒药差不多。
但愿是她诊错脉了。
可惜,实力不允许段姑娘低调。
伏月夜里去公主府走了一趟,果不其然那铃铛“震天响”。
而且她还意外看到除了花孔雀另外那几只野山鸡在拿一种草熏衣服,还把那草弄碎了塞进了香囊里。
如此,便愈发证明了段音离的猜测。
她这才明白,为何沐槿这颗布了那么久的棋子对方这么轻易就让他暴露了,原来是不差他那一个,少了他还有无数后来人呢。
那些野山鸡攥着公主娘亲,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弄死几个男宠事小,可因此生出矛盾便顺了幕后之人的意了。
但就这么眼看着什么都不做或是再从长计议吗?
段姑娘表示没那个闲工夫。
同傅云墨把事情一说,小两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幽幽业火。
一把火烧了了事!
后半夜,长公主府突起大火,熯天炽地。
百姓敲锣打鼓的嚷嚷着走水了,有那记性好的还来了句:“这大火着的,好家伙,赶上之前奉先殿起的那场火了!”
旁边路过的放完火准备回家睡觉的初一:“……”
他心说像就对了,毕竟都是一个人放的。
这火虽大,但好在是从中间长公主所在的正院着起来的,是以未等蔓延出公主府便被扑灭了。
旁的人倒也罢了,只是长公主素日最看重的几位乐师通通葬身火海。
除了他们,别人倒是都安然无恙。
睿王府距离公主府尚有些距离,傅云竹站在廊下远远瞧着那冲天的火光,唇瓣紧抿。
护卫上前帮他披好斗篷:“殿下,当心身子。”
“咳咳。”傅云竹掩唇咳嗽了两声,额上隐隐现出青筋,眸子映着幽幽火焰,在风中站了许久才回了屋中。
*
公主府被烧,暂时住不了人,景文帝本有意让长公主住进宫里,但起火时她被烟熏着了,傅云墨便以段音离能照料她身子为由当夜便将人接进了璃王府。
进了璃王府,那可就是他们夫妻俩的地盘了。
段音离仔仔细细的给长公主搭了个脉,确定她是中了逍遥散无疑。
这让段姑娘在面对毒药的时候难得有些发愁。
这玩意无解,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把她戒掉。
可中毒的人毕竟不是她,万一公主娘亲承受不了痛苦甘愿堕落不想戒呢?
他们把这事儿告诉了景文帝,景文帝也愁。
他心说还不容易这两日儿子消停了,没想到妹妹又出事儿了。
而长公主自己呢,许是被那花孔雀和野山鸡吹了枕边风的缘故,同景文帝他们这些亲人并不似从前亲近,甚至对他们的话都将信将疑。
段音离知道她是因为中了逍遥散的缘故,意识精神都大不如前,最易受人蛊惑。
沐槿和花孔雀他们仰仗的,无非是自己那张脸和先驸马有些像,那他们也可以找个和先驸马像的人把那歪风吹正了呀。
可惜她五师父如今在南楚呢,没回来。
对此,傅云墨表示:“五师父不在,还有别人啊。”
段音离好奇:“谁啊?”
“翰林院掌院学士,顾和顾大人。”
“可他只有几分像,不像沐槿那样几乎一模一样。”
“阿离这就有所不知了,有沐槿在,皇姑母自然不会觉得顾大人如何像,可如今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都不在,那顾大人就是最像的。”
“……”莺莺燕燕,什么词啊这是?
事实证明,傅云墨话歪理不歪。
崇宁长公主的确对顾和较之他人不同。
在被逍遥散迷惑到戒瘾时的百般痛苦,这当中有一个短暂的清醒过程。
那几日的长公主恢复如初,同段音离初见她时别无二致。
在段音离问及花孔雀和那几只野山鸡的来历时,她思路清晰道:“他们都是由沐槿带进府里的。”
“您当日……怎么会想到讨要沐槿呢?就不担心他是南楚人会有异心吗?”
“唉,美色误人呗。”
这大抵是她命里的节数,只要见到那张脸便无法坐视不理。
当日对顾和是如此,如今对沐槿亦是如此。
“其实初见沐槿那日我虽震惊于他的样貌,但并未生出将他留在身边的打算,后来无意间撞见他受伤,便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回府上医治。
原想着待他伤好就把人送走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把人留下了。”
长公主一清醒那就是绝对的人间清醒,剖析起自己来半点也不害臊,为老不尊的对段音离说:“许是深闺寂寞被他给诱惑住了。”
“皆是那逍遥散的罪过!”
“那倒也不是,纵是没有那逍遥散,想来他淌眼抹泪的央求我一番,我心一软就拒绝不了了。
你不知道,你没缘见到的那个驸马爹爹年轻时生的有多俊,长安城多少姑娘家都憋着劲儿想嫁给他,最终却便宜了我。”
“……这样啊。”段姑娘心说娘亲我拼命给您找补,您怎么还自黑上了呢。
门外,顾和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