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傅云墨的话,段音离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见他还紧张兮兮的等着她的回答,她心说这大半夜的就没逗他了,万一把人逗急了把她抱起来往榻上扔可怎么办。
于是她十分乖觉道:“我没嫁过人。”
“那可曾有心仪之人吗?”
“也没有。”
“嗯。”太子爷这下满意了。
一把抱起小媳妇往榻边走,毫无意外的压了上去。
段姑娘心说她明明没刻意逗他怎么最终还是落到被他压在榻上的地步了呢?
大概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是用“放”的而不是“扔”的。
是此秋夜风清月明,残妆晓镜,环钗漫篸绿丝丛,
须臾烛射燕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这一晚迷迷糊糊的入睡前,段音离听到傅云墨覆在她耳边柔声说了一句话:“阿离,即便上一世我们没能相遇,但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你于彼世为我而来。
我于此世为你重生。
夙世因缘,料应如是。
*
却说另一边,梅乾回到药王谷之后,竟意外发现白骨也回来了。
如今正是秋日,药王谷中的丹桂都已经开了。
桂树之外,周围山石堆成一道松岭,四面接连俱是青松翠柏,独独将药王谷团团围在居中,秋风送香,极其清雅。
在一棵丹桂之下,白骨坐在轮椅上,正微仰着头思考着什么。
梅乾走过去,问:“我说,你怎么也回来了?”
白骨闻声掀了掀眼皮,不大愿意搭理他的样子:“你不是也回来了嘛。”
“我回来是有事,你回来干嘛?”
“就只能你有事啊?”
“嘿!”梅乾一见白骨这死德性,拳头便攥的“咯吱吱”直响:“谁吃你黄豆还你黑豆啦?摆脸子给谁看呢?”
“你啊。”
“……”
梅乾气的转身要走,却又被白骨叫住。
这次换他没好气了:“干啥?”
“你是打阿离那回来的?”
“啊。”
“她如何?”
“挺好哒。”说着,梅乾忽然朝白骨走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老二,你不对劲儿啊。”
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再是互相看不上也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是以梅乾很快就发现了白骨情绪有异。
白骨也没隐瞒,只说了句;“等老三回来再说吧。”
闻言,梅乾讶然:“老三?!他不是去南楚了吗?你把他叫回来啦?”
“嗯。”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若非要紧的大事儿,不可能特意把老三千里迢迢的折腾回来。
说来也巧,梅乾这边正问着呢,便见从不远处走来一人。
一身黑衣,脸戴面具。
不是段音离的三师父幽冥又是何人!
梅乾扬眉:“呦,这真是说的早不如说的巧啊,刚提到你人就回来了。”
幽冥话不多,只看着白骨,言简意赅的问道:“何事?”
“大哥在屋里呢,进去说。”
说完,白骨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
梅乾在后面瞧着,眸中难得没了笑意。
能让老二这么懒的人自己站起来走路,可见事情有多严重。
他料想必是有关阿离。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几人在屋中坐定,白骨只沉默一瞬便启唇道:“我怀疑……阿离恐不是段家的孩子。”
话落,几道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梅乾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
残空皱眉:“怎么说?”
“那日段府的二姑娘成亲,我去府上道喜,段峥曾与我提及阿离出生时患有心疾之症,可咱们最初捡回阿离的时候我给她搭过脉,她没有心疾。”
也就是说,阿离不是段峥口中的那个孩子。
梅乾大胆假设:“有没有可能是咱们捡到阿离的时候她好了呢?”
“绝无可能。”白骨面沉如水:“心疾,乃是不治之症。”
“那你是怎么跟段峥说的?”
“我骗他说,若要医治心疾之症很是麻烦,需要武功高强之人的内力和蛊术、医术相结合,寻常之人即便知道法子也用不上。”
“阿离知道此事吗?”
白骨摇头:“我让段峥勿在阿离面前提及。”
那日从段家离开,他便匆忙赶回了药王谷,为的就是和老大他们商量此事,看要如何处理。
阿离既不是段家的孩子,那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若说,她势必要难过。
可若是不说,那她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爹娘了。
这件事情,白骨他们几人只考虑了段音离的想法,至于段家人,他们并没有考虑进去。
说白了,像他们这样的恶人只能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多了是万万不能的,是以他们只想让段音离过的安乐,为此继续瞒着段家的事他们做的出来。
反正遭报应也是报应他们,他们家阿离过的好就行。
白骨:“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此事该不该告诉阿离?”
话落,房中一片死寂。
梅乾突然发问:“不对呀,阿离若不是段峥的女儿,那他们怎么长的那么像?”
残空也为此感到奇怪。
白骨也只是摇头:“他二人为何生的相像这我不知,但我确定的是以心疾来断定此事绝无差错,至于样貌,这天下相似之人并不在少数,许是巧合吧。”
“长的那么像,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