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丘心里又气又疑,暗道这丫头在那笑什么呢?
难道两人打平手她很开心吗?
事实是,段音离就是很开心。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赢。
抬手抚过眉间,她近乎挑衅般的笑说:“这蛊虫仍在我体内,但它伤不了我分毫,倒是国师中了我的毒,不好受吧?”
白丘气结:“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我怕你没命回南楚。”
“我……”
“国师大人,咱们还是先把眼下这场的账算了吧。”
白丘不解:“算什么账?”
“虽说是平手,但这蛊虫总归还留在我体内,我便还是按照前言划一座城池给你。”
闻言,白丘更懵了。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贺君州,心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不多时,就见有小宫女捧着托盘进殿。
托盘上面罩着一方红绸,将底下的东西挡的严严实实。
白丘原以为段音离叫人拿上来的会是割让城池的字据,可瞧着那凸起来的一大坨,他估摸那红绸之下应当是一个箱子。
果然,就是一个箱子。
他暗想一张字据而已,何须用这么大的箱子装?
他狐疑的看向段音离,就见她正用一种“你还真信啊”的眼神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白丘眉头皱的更紧,五内郁结。
段音离那张素来面无表情的小脸上倒是难得露出了笑意,语气轻快的吩咐道:“将箱子打开。”
虽然已经料到了箱子里的东西会让人失望,但白丘怎么也没想到会让他这么失望!
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箱子。
白丘:“……”
他有种被耍着玩的感觉。
而且不止一次。
因为那宫女还在继续开箱子。
每当白丘觉得这会是最后一个箱子时,里面都会冒出来一个更小的箱子。
箱子摆了一地,从大到小整齐的排列在他面上,像成精了一样。
他咬牙:“太子妃究竟想做什么?”
“履行承诺啊。”
说完,段音离终于从最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
那一刻,白丘本已化成灰烬的心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那张纸怎么看怎么像字据。
贺君州就没他那么乐观了。
甚至这位怀王殿下在看到白丘豁然亮起的眸光时,不禁在想段音离下的毒是不是伤到他脑子了,怎么会如此异想天开呢?
放眼这大殿之上,无论是在前面插科打诨的段音离亦或是坐在不远处沉默无语的傅云墨,这两口子哪有一个是善茬儿!
白丘与她比试,无异于虎口夺食。
他若早知段音离的医术这么厉害,当日就不该同意白丘去叫嚣。
如今他们二人虽是打了个平手,但贺君州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段音离亲自将那张纸从箱子里拿了出来,笑眯眯的递给了白丘:“国师大人,可要收好啊,回去一定要呈给楚帝看。”
白丘接过,忙不迭的打开。
结果只一眼,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他拿着那张纸的手都在抖:“这……这是什么?!”
“城池啊。”
“不该是字据嘛!这是什么东西!”
“字据?”段音离微微歪头,像是在问“那是什么东西”的样子。
白丘只觉喉间一股腥甜,险些被气吐血。
那张纸自他手中飘落,掉到地上让众人得以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确如段音离所言,那是一座城池。
画的。
墨迹似乎还没有干透呢。
白丘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不是说划一座城给我南楚吗?”
话音方落,他自己先愣住了。
段音离一脸乖巧的点头:“对呀,是画一座城献给楚帝啊。”
她将那张纸捡起,似是委屈的嘟囔道:“这画是我和太子殿下亲自画的,为的就是献给南楚陛下,你怎么给扔了呀。
我们想着楚帝没来过长安,是以特意画的长安城的富庶街景。
但这也只画了一小部分,没敢都画进去,恐楚帝看了心酸,毕竟你们连十座城池都不敢拿出来赌。”
“你!”
“国师该不会以为,我是要割一座城池给你们吧?
你一本破书就想换我们一座城,想的也太美了吧。”
白丘这下更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哆嗦着一只手指向段音离,满眼的怒火。
偏他越气,段音离笑的就越是开心:“国师须知,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北燕的这些大臣虽看的解气,却又不免在心中感慨太子妃实在是太坏了。
瞧着这架势,即便赢的人是南楚国师,她也没打算如约给人家城池,从一开始她就打算拿这张破画去糊弄人家。
怪不得最初不肯立字据呢!
哪里是怕什么段家的人知道,分明是怕白纸黑字写出来不好赖账吧。
唉,多损呐。
白丘和贺君州也猜到了这一点。
贺君州担心他一怒之下失去理智惹下什么祸事,便想赶紧出宫去。
不妨段音离竟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殿外:“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同国师讲。”
贺君州看向白丘,似是在询问他自己的意思。
白丘让下人将他抬到了旁边,然后示意他们去另一边等他。
段音离走过去,压低声音道:“你怎么那么蠢啊?”
“你说什么?!”
“说你蠢。”她又重复了一遍:“难道你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