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犯人死了也就解脱了,却苦了鄂清和桓玄两人,面面相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死、死了……
就这么死了?!
幕后主使还没审出来呢!
鄂清不死心的凑上前去又探了探那人的颈脉,指腹之下没有任何起伏。
这下他是真的有点慌了:“太子殿下,尚未审出幕后主使这人便死了,这要如何向陛下交待啊?”
傅云墨抬脚往出走:“定是之前受伤太重,所以才没熬过这极刑。”
闻言,桓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是把屎盆子搁我这了!
一路跟在傅云墨的身后走出地牢,桓玄和鄂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位主子怕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来审问犯人的。
他是来泄私愤的。
只是这份愤怒中有几分是因为那人冒充了他、有几分是为了段姑娘那一巴掌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了。
回到御书房,景文帝看到他们很惊讶:“这么快就审完啦?!”
桓玄低着头,小声回道:“……审死了。”
景文帝拍案而起:“什么?!”
桓玄不敢吱声了。
鄂清埋头站在景文帝身侧,假装他一直不曾离开过。
景文帝心知事情的症结在傅云墨身上,遂沉声道:“太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云墨云淡风轻:“他没熬过极刑,死了。”
“那你可在他死之前问出什么了吗?”
傅云墨摇头。
桓玄和鄂清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这位主子不是没问出什么,而是压根就没问。
景文帝一副有气无处撒的样子:“你……”
“父皇不必为此烦心,知道线索的又不止他一个,死了便死了。”
“还有何人知道线索?”
“儿臣。”
“你?!”景文帝明显惊讶。
“父皇怕不是忘了,那人假冒的是儿臣,在他顶着儿臣那张脸招摇过市之时,儿臣正在同他那背后的主子打交道。”
景文帝一听当时便来了精神:“这么说,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是。”
“何人?”
“多年前曾去南楚为质最终失了性命的庄王,傅城。”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的几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尤以景文帝为甚。
怎么会是庄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傅云墨心知他们这会儿定然都满腹疑惑,也不兜圈子,将一早编好的瞎话说了出来:“儿臣一直在调查国师的踪迹,那日有了线索便亲的圈套,被他用阵法困住。
他以为儿臣必死无疑,是以现身将过往都说了出来。
当年他在南楚是假死,之后改头换面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准备有朝一日夺过您身下的御座。
他说当年去南楚为质,先帝在您和他之间犹豫不定,最终决定让你们抓阄。
结果您作弊,害他抓错了去了南楚受苦,而您却稳坐皇位。”
景文帝大怒:“放屁!”
桓玄和鄂清纷纷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朕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简直一派胡言!”既是抽签,便听天由命,岂可人为干预!
“您没做,是他和先帝做的。”
“……嗯?”
“是他先暗中动了手脚,想害您去南楚当质子,但被先帝发现了,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还是他去了南楚。”
景文帝听懵了:“先帝?先帝为何要帮朕?”
傅云墨垂眸。
他心说就您这个脑子先帝若是不帮忙,您早就被傅城玩死了。
“入南楚为质,身边虎狼环伺,处境凶险,父皇您一片赤子之心恐难周旋其中。”
说白了,就是觉得他傻,万一在南楚被人玩死了先帝还得再派一个儿子过去,那里外里就得搭进去两个儿子,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派去一个硬茬儿。
刚巧傅城抖机灵在签子上动手脚,于是便被先帝相中了。
傅云墨说的委婉,景文帝也就没深想,真当先帝全然是出于心疼他的心理才把他留了下来,心里感动的想待会儿去给先帝上柱香。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傅城的事情处理了。
他想了想问傅云墨:“傅城以阵法困住你,你破阵而出,那他人呢?”
“逃了。”
傅云墨没说的是,那阵法是由傅城亲手所设,阵法被破,他自身必会遭到反噬,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来蹦跶了。
想个主意引傅城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傅云墨如今没心思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他只想赶紧和他小媳妇成婚过没羞没臊的日子。
景文帝深知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是以便没再追问什么。
他心中惊骇仍难消解。
谁能想到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忽然出来兴风作浪!
“桓玄,你命人盯着之前从天牢中放出去的那些天机府的下人,若要捉拿傅城,还得从他们身上下手。”
“……是。”
桓玄有些疑虑。
他心说陛下怎么那么相信太子殿下的话呢?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一点证据都没有,全凭太子殿下一张嘴陛下就信了?
景文帝还真就信了!
不是因为他如何相信傅云墨这个儿子,而是因为他话中所言的内容与当年发生的一切都对的上。
当日抽签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如今在世的只剩下他自己了。
若非傅城相告,太子是不可能知道的。
思及此,景文帝不觉幽幽的叹了口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