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手里的冰糖罐一如烫手的山芋,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她望着门口处的乔治笙,尽量不带感qíng_sè彩的说:“药熬太久了,不是一般的苦。”
乔治笙立即道:“你把我的药熬过时,我说什么了?”
宋喜心中想到,他说得多了,各种抱怨揶揄,还说电话那头的朋友才是亲的。
但这话,想想也不能这么回,不然岂不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拿着冰糖罐的手动了动,宋喜当着乔治笙的面儿,连着往他的药碗中盛了四大勺冰糖,好声好气,面带微笑的回道:“你这个药熬得正好,一定不苦。”
乔治笙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宋喜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口,确定他不会再回来,赶紧往自己的碗里放了五勺冰糖。
乔治笙再下楼的时候,手里捏了一把糖,宋喜已经仰头把中药给干了,长痛不如短痛,正在喝水漱口。
看到他放在桌上的糖果,她踱过去,看脸色说:“借我吃一个。”
乔治笙面无表情,“本来就是你买的。”
宋喜剥了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出声回道:“给你就是你的。”
若不是他今天把药熬得这么苦,她都用不着吃糖。
乔治笙拿着勺子,连着往碗里盛了三勺糖,宋喜道:“我已经给你放了好多。”
乔治笙眼皮都不抬一下,“你先尝尝?”
宋喜看着那深到发黑的汤药,摇摇头,算了,她自己的苦已经吃够了。
银色的勺子在碗里搅拌,宋喜看得出来,乔治笙是真不愿意吃药,能磨一会儿是一会儿,她都站这儿看三分钟了。
药很烫,冰糖也化得很快,宋喜忍不住出声催促,“你憋住气,就两口的事儿。”
乔治笙沉声说:“知道我现在做恶梦都是喝中药吗?”
宋喜美眸微挑,出声回道:“你都做梦了?那说明这药还是有效果。”
乔治笙到底侧过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宋喜堆起笑容,好声好气的说:“坚持住,你把这副药吃完,如果实在没效果,我们就换别的。”
乔治笙说:“那我的苦,就这么白吃了?”
宋喜说:“这世上没有白吃的苦。”
乔治笙盯着她一本正经的目光,薄唇开启,“少跟我来这套,心灵鸡汤压不了苦味儿。”
宋喜见这招不奏效,灵机一动,马上补道:“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儿,就当磨练意志了。”
乔治笙面不改色的问:“你愿意挨骂还是挨揍?”
对上他冷漠中透露着认真的神情,宋喜头皮一麻,果断的摇了摇头。
乔治笙别开视线,知道躲不过,赴死的神情拿起药碗,宋喜看他眼底带着不爽,赶紧讨喜的帮他把糖纸剥了,随时准备好。
嘴上说着不听她的,可乔治笙还是偷着憋了一口气,然后把药往嗓子眼儿里灌,药汁甜苦甜苦的,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味道,刺激的人味蕾快要麻木。
宋喜看他仰头喝完,立即递过手中糖果,乔治笙接过含在嘴里,表情长达十秒都是不悦的。
宋喜这个家庭医生当得很称职,病人的心情她也要照顾到,知道乔治笙一吃药就这死德性,她盯着他的侧脸说:“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比前些天进步很多了,我都想手动给你点赞。”
乔治笙用眼尾的视线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长期以往的经验,宋喜立即看出乔治笙还是受用的,所以继续哄道:“你真的很厉害,我尝过你的药,一般人根本受不了,所以你才注定不是一般人。”
乔治笙是傻子才听不出她明目张胆的恭维,关键夸他就走点儿心,简直幼儿园级别,小孩子才会真的高兴。
“你平时面对的患者年龄,都是多大的?”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内心的不解。
宋喜眼球略微一转,“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多大的都有,怎么了?”
乔治笙冷漠又认真的回道:“劝你一句,五岁以上的就别这么忽悠人了,做人要真诚一点儿,尤其是你这种服务行业。”
宋喜看不出他是不高兴还是找茬,反正语气里不无讽刺。
见他掉头往外走,她忽然开口说:“谢谢你去机场接我,晚安。”
乔治笙脚步没停,头也没回,酷酷的迈步离开,宋喜习惯了,内心毫无波澜,也只有乔治笙自己心里才清楚,他非但不生气,心情还挺好的。
宋喜收拾完药罐上楼,时间比她想象中的早太多,她还以为回家要现熬药,谁料药都熬好了。
早了几个小时躺下,宋喜闭上眼,没有马上睡着,眼前尽是一幅画面——他撑着黑色的雨伞从最底下一格走到最上面,尤其是伞沿抬起的那一刻,他的脸隐匿在成串的水珠之后,一如戴着珠帘的王,明明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可那一刻,她却觉着浑身上下,连掌心都是暖的。
都说女人爱听花言巧语,宋喜却因为家庭环境所致,更偏向于现实,以前宋元青就常说,一个人对另一个好不好,不要看嘴上说什么,要看行动上做什么,这也是宋喜这些年为人处世的准则,说之前要确保做到,有时候甚至不用说,做就好了……一如乔治笙。
宋喜有时候是真的气乔治笙的那张嘴,被他说哭不止一次两次,可每次气极了的时候,她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儿,无论是帮她庆生,还是让她在生日当天见到宋元青,亦或是帮她从董俪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