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上官家后,映雪带着萧曼,走在帝京的街道上,街上依然是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哟,这不是瞎了眼的萧大小姐吗?”
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随即数人拦在了萧曼的面前,凑近萧曼仔细的看了看:“听说你眼睛瞎了,还以为是谣言,不曾想,真的瞎了!”
“你们休要放肆!”映雪当即挡在萧曼的面前。
“哟,这小丫头挺泼辣啊,倒是跟你家主子有得一拼。”说话的男子伸手去推映雪,却没有推动,脸色一变,“你们愣着做什么,我们今日可是想找萧大小姐好好说说话,毕竟她平日里,可没少招呼我们。”
“说的是。”几人摩拳擦掌,原来这些都是被萧曼以前欺负过的纨绔子弟,如今见萧曼眼睛看不见,便想着报之前被打之仇。
映雪当即拦在萧曼的前面,一脚将为首的男子踹倒在地,那几人蜂拥而上,仗着萧曼眼睛看不见,身边又只有一个丫头陪着,根本不把萧曼放在眼里,其中一人瞅准时机,拿了根棍子,朝着萧曼冲过去!
“去你大爷的!”一声惨叫传来,偷袭萧曼的男子就被人砸破了脑袋,“就你们这几个怂包,也敢欺负她,不知道她是小爷我护着的人吗?”
“薛坤,你是不是有病!”被砸得头破血流的男子,气急败坏的指着薛坤吼道,毕竟薛坤是挨萧曼打挨的最多的人!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萧曼,小爷我可以欺负,你们不能!还不快滚!”薛坤一摆手,身后的家丁蜂拥而上,吓得几人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
“呸,就这样子,还敢跟小爷作对!”薛坤转过身,凑到萧曼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萧曼,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不知道。”萧曼神色从容,伸出手,等映雪搀扶她。
薛坤见了,连忙抢了映雪的位置,弹了弹衣袖,让萧曼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引着她往前走:“你想去哪里?”
“仙乐坊。”
“仙乐坊可是好地方。”薛坤开始喋喋不休了,“仙乐坊的歌姬舞姬,那可是一绝,王公大臣,富甲豪绅,谁家有个宴会喜事什么的,都会请仙乐坊的伶人前去表演,怎的,你是想请仙乐坊的伶人去将军府表演?”
“不是,闷在家中,太无聊了,就想去仙乐坊听听曲子。”
“听曲好,仙乐坊的花怜姑娘,嗓子一绝,唱功了得,一会儿去了仙乐坊,我让林教头把花怜姑娘叫来给你唱曲儿。”薛坤搀扶着萧曼,进了仙乐坊。
仙乐坊不同于飞仙楼。
飞仙楼是青楼,来者是客,只要有钱,都接待,且大多数是皮肉生意,而仙乐坊相当于教坊司,专门为世家大族培养歌姬舞姬,平日里,也可以来这听曲赏舞。
仙乐坊的小厮,看到薛坤带着人来,连忙迎上来:“薛公子,萧大小姐,今日来是听曲吗?”
“把花怜姑娘叫来,给我们唱两曲。”薛坤快速的说道。
人,要不换花蕊姑娘吧,花蕊姑娘也唱的十分有味道。”
“不行,我就要……”
“花蕊姑娘也行。”萧曼打断薛坤的话,薛坤听了,当即改口到,“那便让花蕊姑娘过来吧,来,小心台阶,我们去楼上雅间。”
小厮将两人领去雅间,让人奉上香茗茶点,片刻之后,一名女子抱着琵琶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乐器的小丫头。
“花蕊见过两位贵人。”
薛坤将茶递到萧曼的手中:“你想听什么曲子?”
“花蕊姑娘擅长什么曲子?”
“各种流行小曲都会。”花蕊的目光落在萧曼脸上,萧曼也来过仙乐坊,虽然只有几次,但是每次都是跟着齐王一起来的,花蕊自然是认得她的。
“那随便唱吧,我就是想听听曲子。”
花蕊听了,点了点头,如葱白的手指,在琵琶上拨弄了两三声,虽不成曲调,却已含情,花蕊唱的鸳鸯词,唱得是柔肠百转,余音绕梁。
一曲唱完,萧曼当即拍手称赞:“唱得好,堪称天籁,姑娘吃杯酒润润嗓子,再唱一首吧。”
映雪当即倒了酒,递到花蕊的面前,花蕊接过来,一饮而尽,手指继续拨弄怀中琵琶,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则是为她伴奏。
薛坤单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盯着萧曼看,他从未如此仔细的看过萧曼。
如今细细看来,才发现,萧曼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平日里,两人见面,都是大打出手,且总是他被暴打,哪里有机会仔细去看萧曼的长相。
映雪见薛坤盯着萧曼不转眼的看,心中不悦,当即咳嗽了一声,然而薛坤却仿若没听见一般,痴痴的盯着萧曼笑,萧曼笑起来真好看,萧曼不打人的时候,真温柔。
花蕊又弹了一首绿腰,前面的鸳鸯词,弹得极好,后面这曲绿腰却弹得不尽人意,萧曼不由得蹙眉。
花蕊见萧曼蹙眉,心中疑惑,难道是对这曲子不满意,但是曲子已经开始了,便不能随意停下。
一曲终了,花蕊看向萧曼:“大小姐听这曲子的时候,一直蹙眉,可是不喜欢这曲子?”
“那倒不是,我曾经听人弹过绿腰,却不是这样的曲调。”萧曼伸出手,“借姑娘琵琶一用。”
花蕊当即将琵琶递到萧曼的面前,萧曼拿到手中,调了琴弦,随意拨弄了两声,猛然出手,其声如雷,如飞鸿逐云,又似凤舞九天,惊呆了房间里面的人。
绿腰曲,乃是花蕊最擅长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