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屏早看出他会出尔反尔,当场变色,掐腰瞪着王五说:“你若不走我便告诉你堂妹,她昨天为你哭天抹泪的恨你不长进。你们王家怎么生出你这种不肖子孙?”
她挡在王五和赌坊当间,一边阻拦王五一边盘算待会儿如何寻找李师是骗子的证据。
见王五还是不想走的意思,苏瑾屏抬手指着前面的风雨雷神庙喝道:“你说你死后有什么脸面去见王家的祖先,前面就是雷神庙,当心雷公劈死你!”
王五心不甘情不愿,但听她的话句句诛心,也有几分触动。垂下眼眸,狠狠地一跺脚方才走了。
苏瑾屏仍站在门口防他去而复返,更重要的是她实在不知道还怎么去跟李师“套近乎”,心中没个路数,只能站在赌坊门口傻等着。
等了半日,李师方才悻悻地离开赌场,一脑门子棺材,双目恹恹。想来是输了不少钱。
苏瑾屏看似漫不经心地跟在他后面,却始终瞧着他的背影,目光冷肃。心中盘算该如何寻找这人是骗子的证据。
李师因输了钱,怀揣郁闷,并没发现后面跟着自己的尾巴,就这样一路返回了居所。
那居所原在粮庄后院。因为冷宝儿负责巡视粮庄菜园,苏瑾屏猜测两人是因此认识的。
冷宝儿自以为是,又不谙世事,定是被李师三言两语就骗走了钱财。
不过也还好只是钱财。苏瑾屏沉默了片刻才转身匆匆离去,她思量了一路,最后决定先诈诈他。
*
回到厨房,苏瑾屏想办法弄来了纸和毛笔,简略地写了封敲诈信。
在继父继母家里寄人篱下时,因为继父继承了苏家的药铺,同时自己还经营着几处商铺,家业是很殷实的。
那时,由于生意太多,继父继母忙不过来,又不愿意花钱多请些学徒,便命苏瑾屏忙着跑账,送货。所以苏瑾屏虽然没上过私塾,但也粗略识得百十来字。
后来,让苏瑾屏不仅愤怒且哭笑不得的是,继父家居然只为了十两银子便将自己卖了!自己即便只忙着送货跑腿的钱这些年积累下来也远多于十两啊!
苏瑾屏猜测,继父卖自己的原因应是不想为自己置办嫁妆。为此她很后悔,如果跟继父说自己可以独自攒钱置办嫁妆的话,也就不会落得被悲惨贩卖的命运了。
她会针织女红,粗通药理,还做得一手好菜,显然能赚钱的法子有许多。
所以,她自打来到宁古塔之后便开始注意想方设法地赚钱。
因为世人贪财,钱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只有有了钱,她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因为识的字不多,苏瑾屏的信写得很简短,敲诈的银两也不多,就要了李师一两银子。
她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李师是不是骗子,要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苏瑾屏想,一两银子李师总舍得给了吧?
而只要看到他给钱,便足以证明李师是骗子了。
*
将信写完收好。苏瑾屏次日又趁着送完饭的空隙去了李师家,她算计好这种赌鬼这时候肯定在赌坊里。
果然,李师家并没有人。顺着窗缝,苏瑾屏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弹,信不偏不倚正落在桌子上。
她并没有直接回厨房,而是去看小虾米了。一来那孩子还小,一天不见苏瑾屏心中便担忧牵挂。
同时,她也知道冷宝儿这些天指定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她借钱。现在自己还在取证阶段,根本没证据证明李师就是骗子。所以这些天来她一直有意地躲着冷宝儿。
……
返回厨房时,果然有好几个同僚跟苏瑾屏说冷宝儿在嚷嚷着找她,还说她是骗子。
苏瑾屏心下一凉。她知道以冷宝儿的直莽脾气一定会嗔怨心谤自己。所以,她第二天就心急火燎地去了赌坊。
先在赌坊里逛荡了一圈,果然看见李师正聚精会神,汗流浃背的赌着,一脸的丧气样子就不像是赢了钱的颜色。
苏瑾屏跟着走出赌坊,她在信里指定李师把银子放在风雨雷神庙的供桌桌角处。
她急火火地走进庙里,跪在地上沿着桌角翻找起来。赫然,真找到了一块银子,不多不少刚好一两。
苏瑾屏兴奋得心“咚咚”直跳,这下实锤了李师果然就是骗子。她怕李师随时会过来查探,抑制住心情,神色如常地快步走了。
*
之后,她再没刻意去躲冷宝儿,反而期待她的到来。
冷宝儿果然来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烟眉蹙得弯弯的。
苏瑾屏笑问:“宝儿姐可是来借钱的?”
“不必了,指着你我这辈子都得窝在这里。也不知道你那钱有什么特别的,能变大还是能下蛋!”
她冷语酸气地说:“钱我已经凑够了……”
“什么?你把钱给他啦?”
她话还没说完,苏瑾屏惊诧大叫了声,反把冷宝儿吓了一跳。
半晌,她才点了点头。
“李师那货就是个骗子。”
冷宝儿甩给她一记大白眼:“你不愿意借我钱,居然还编造这种假话,哼,我真是认错你了。”
苏瑾屏一想到自己苦心费力为冷宝儿调查,她居然居然这样看待自己?
“你不信是吧?”她一把拽住冷宝儿的胳膊,随即快步就朝外走:“待会儿你看到了心里自然会清楚。”
见苏瑾屏一脸笃定的样子,冷宝儿知道她要带自己去看李师是骗子的证据,心中有些疑惑。
难道她真的调查出了些什么?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