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彦钦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头低着,双手交叠,举过头顶:“还请公主责罚。”
些许是因为他的血脉里有犬族,所以他天性忠诚憨厚护主,些许是因为千月对他的知遇之恩,所以他此生只护千月一人,唯千家马首是瞻。
新禾知道彦钦是愧疚,不惩罚他,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惩罚你的事,还是等哥哥醒来再说吧,我不想干这些事。”
她只救人,不害人,将来不知道如何,至少现在不行。
新禾坐到千月的床边,想看一眼千月,余光突然间瞥到了他手里,千月的手里好像攥着什么,那是个娃娃吗?
新禾好奇地伸手去拿,可是千月的手却攥的紧紧的,她更加好奇了,她稍稍用力,掰开了千月的手,是一个红衣娃娃吗,当她的手触碰到红衣娃娃时,发出一针紫色的微光,她眨了眨眼睛,想看的仔细一些,可再睁眼时,哪里还有光啊,只有那个有些皱巴巴的娃娃。
她刚刚是因为太疲劳,所以花了眼吗?
她拿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特别的啊,哥哥为什么要抓的这么紧呢。
哪是千月抓得紧,而是倾世死死地抓住千月的手,不放开,她担心自己被扔的远远的。
“这是哪里来的?”新禾手里拿着娃娃给彦钦看。
彦钦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从彦钦看见狼王的时候,王就已经攥着这个了,当时属下心系王,便没管这些。”
什么都不知道,要这个贴身侍卫有什么用,新禾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说出来,“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新禾左手摆了摆,示意彦钦推下去,蓝色的广袖随着摆动的幅度轻微摇晃。
冥界——
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光秃秃的树枝在空中伸展着,犹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着黑夜,和那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圆月,这里是魂魄的聚集地,到处只有游荡的生魂,他们漫无目的,没有意识一般,穿行在枯枝烂木,荒山野岭中……
在这漫无人烟的地方,一缕黑烟突然出现在阴森的宫殿外面,黑烟散去,出现一个穿戴超大的黑色斗篷,手上拿着巨大镰刀的男人,斗篷帽下是若隐若现、白皙的肌肤。
“死神大人!”宫殿门口的两排生魂侍卫看见泽启洋出现,整齐而有序地行礼。
泽启洋没理会旁边的生魂侍卫们,径直往宫殿的二楼走去,这里是死神与睡神的宫殿。
站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泽启洋想进去,却不敢,这里面是向心的住处,举起敲门的手又放下,想要离开的脚步又忍不住走回来,他就这么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直到房间内传来清冷的声音:“进来吧!”他才敢正大光明地走进屋子内。
向心——花神,有控制百花,植物的能力,可以将阳光收集。
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披在头发上,有些凌乱,一袭漆黑如夜的连衣裙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肌肤有些灰白,脸上毫无血色,全身唯一有颜色的只有她那双紫色的眼睛,只可惜也是空洞无神
他站在她的背后,她虚弱的背影就在他的面前,泽启洋有些心疼,倘若可以的话,倘若他勇敢一点的话,他定会将她抱在怀里吧,可是他不配……
“你失败了。”她清冷的声音随着窗户吹进来的风穿进他的耳朵。
整个冥界,只有向心的房间里是有颜色的,淡紫色的房间,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颜色,站在窗户口,可以看见薰衣草花海,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花,这是泽启洋从人间带来的颜色……
冥界的空气是养不活花的,所以他每天都会叫人从人间带来大批的薰衣草,在她晚上睡着的时候,换上新的薰衣草……
“我……”他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只是从嗓子中发出了一个“嗯”字。
向心看向外面的薰衣草,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别在做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了,我不会感动的……”
“可……”这是我想给你的啊……他将话的后半句咽在了嗓子里,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即使她这么说,明天起来,站在这里,她还是可以看到外面大片的薰衣草花海,可是那有怎么样呢,她已经不是个拥有少女心的小女孩了,她有别的想要的了……
“你走吧。”她不想再去理会他了,如果不是他对她还有价值,她可能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泽启洋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明显。
在她面前,他叹气,难过都不可以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往门口移动了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张开是修长的手,一朵鲜红的玫瑰花出现,房间里瞬间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
这是他从人间带来的玫瑰花,他脸上露出微笑,将已经迈出的步子撤回,他的声音明显与刚刚不同,有些愉悦,期待,“你看,这是我给你……”带的玫瑰花……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啪!”他的手腕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手中的玫瑰掉在了地上,他错愕地看着地上的玫瑰,一两片花瓣掉在玫瑰花的旁边,他的心猛烈的骤疼了一下。
他看向她,眼底都是失望,看的她心底一颤,但是她努力将自己的不自然掩藏起来,让表面看起来平静如水……
“你可知道我也会难过……”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却一字一句砸在向心的心尖上。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