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心口传来,祝亦荇瞪着眼睛看向元初瑶,就见她已经冷静的拔出了匕首,尚有余温的匕首又狠狠的刺入了一旁已经呆愣在原地的元初雪的心窝。
“皇上受伤了!快传太医!速速将凶手拿下!”不知是哪个太监大喊了一声。
周围的侍卫与禁卫军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长矛纷纷对准了元初瑶,前胸、后背被长矛贯穿,元初瑶死死的盯着已经濒临死亡的祝亦荇忽然大笑起来,鲜血从她口中喷涌,她的声音贯穿整个雪夜:“祝亦荇,我纵然恨元初雪,却更加恨你,你这样心狠手辣不忠不义之辈根本没有资格坐在天子的位置上!我虽为一介女流,却也要为整个天下杀了你这狼子野心的狗贼!”
祝亦荇双眼猩红,眸底恨意滔天,殷红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滴落,却是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元初瑶笑着跪坐在地上,任凭生命的气息快速流失,这一生她只为祝亦荇活着,虽最后一刻清醒过来,奈何为时已晚,若有来世,她定不会再被任何人蒙蔽,定要护得元家一世平安,再不被欺辱!
盛德二十一年,腊月二十。
隆冬正盛,一连下了几日的大雪才有了停歇的样子,整个京城都被白雪覆盖,苍茫而辽阔。
将军府后院,一众丫鬟婆子不断从蒹葭苑中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眼看着年关将至,可将军府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十日前,大小姐元初瑶跟着京中几位小姐前去无量寺礼佛,却不想回来便染上了风寒,一病就是十日,眼见着马上见好,谁知从前天夜里开始竟是不断的说起了胡话,无论旁人怎么叫也无法叫醒,似乎是被梦魇住了,闹得将军府上下人人担忧,生怕出什么问题。
孙嬷嬷红着眼坐在床榻边紧紧的握着元初瑶的手,一边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大小姐,嬷嬷在你身边,你快些醒来吧……不要吓唬嬷嬷……”
似是听到了孙嬷嬷的话语,榻上的人渐渐安稳了下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不多时便睁开了眼睛,脸上明显还带着几分痛苦之色。
“大小姐?”眼见着人清醒了过来,孙嬷嬷立时破涕为笑,忙转身对着一旁的小丫鬟说道:“快,快去告诉老夫人,大小姐醒了!”
元初瑶四下环顾,茫然的盯着头顶的幔帐,只觉头痛难忍,脑海里不断闪过繁杂的画面,扰的她心神不宁,过了好半天才有些许好转,等她彻底缓过神之际,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大小姐!可感觉好些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元初瑶愕然,这个声音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三年,还是五年?
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一双温暖的手立时扶住了她:“大小姐身子还未好,莫要乱动。”
“嬷嬷?”声音里带着几分喑哑,连带着喉咙也跟着火烧火燎的疼痛。
“嬷嬷在呢,大小姐,你可是吓死嬷嬷了。”孙嬷嬷泪中带笑,握着元初瑶的手不愿放开。
元初瑶动了动嘴,好半天才说道:“我还没死?”
“瞎说什么胡话呢!”
便在此时,一个满是担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元初瑶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绛紫色对襟长裙的妇人快步走近,目光里饱含着满满的忧虑。
“祖……祖母?您怎么在这儿?”眼前的一切让元初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便问出了声。
“好了好了,快别说话了,祖母若是不在这应该去哪儿?你可当真是让祖母担心死了,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就病的这么重了。”妇人摇摇头,在孙嬷嬷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目光却一直落在元初瑶身上:“孙嬷嬷,快去请江大夫来。”
“江一玄?”元初瑶轻声开口。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还能记得江大夫,想来是没有大碍了。”妇人如释重负一般笑了笑:“瑶儿可是好让祖母担心啊。”
元初瑶强压住心底的疑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妇人,眸底无数情绪翻涌,直让妇人觉得异常不对,伸手想要去摸她的额头,却忽然被她轻轻握在手心。
“祖……祖母,如今是什么年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却仍旧无法掩饰那股莫名的情绪。
“瞧瞧这丫头,怕是当真烧糊涂了,现今是盛德二十一年,你从无量寺回来已经病了十数日,再过十日就是除夕了。”饶是觉得她有异样,妇人还是如实说道。
“盛德……二十一年……”元初瑶低低的重复着这几个字,良久才抬头看向妇人,眼泪陡然滑落,湿了衣襟。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
是老天开眼,见不得元家落得那个下场,所以才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弥补前世的过错吗?
“祖母!瑶儿好生想你。”元初瑶紧紧握着妇人的手,噙着泪的眼眸闪着点点光亮。
元老夫人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也只是温柔笑道:“祖母晓得,你且先养好身子,你爹爹军中有事暂且不能过来,倒是你母亲那边……”
元老夫人微微蹙眉,元初瑶看的真切,知晓她的意图,只轻声说道:“母亲整日忙着打理府上事情,就莫要让母亲过来了,瑶儿现下无碍,也不需劳烦母亲过来一趟。”
元初瑶微微垂眸,脑海里闪过高氏的面容,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也好。”元老夫人向来不喜高氏,更不愿元初瑶与她亲近,虽不知今日元初瑶为何拒绝了让她过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