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想,他娘虽是笨了点,但好能干,能做衣裳能做饭,娶媳妇就该娶这样的。
晋王则是想,小奶娘的手艺不错。其实是比不上朝晖堂的小厨房,可谁叫今儿晋王有小灶可以吃,不给那小崽子吃,只给他吃,平添了许多美妙滋味。
一顿酒饱饭足之后,瑶娘将碗筷都拿去洗了,回来烧一锅滚水放着,打算待会儿给晋王清洗伤口并换药。
幸亏晋王出门有带军中制式的囊袋,里面有包扎伤口的布条、伤药、火折子等物,不然这伤还真没办法处理,只能等它自己好了。
这金疮药很好,不过是一夜,表皮上的一些小伤口就结痂了。只有肩头的箭伤,和腿上的刀伤还有些渗人。瑶娘给晋王换药时,得拼了命才让自己能不手抖。
旁边的小宝见到这伤口,也不禁有些默然。这人虽是居心叵测,但下得本钱也是挺多的。
见他娘给他换药时,因为布条黏在伤口上,他眉眼不抬地索性将那布通通扯下来,扯掉一大块儿刚结好的伤痂,又流出许多血来,小宝都有一种肉疼的感觉。
“流血了!你就不能耐心点儿,这么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瑶娘斥晋王莽撞。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什么,本想道歉,他却嘟囔说了一句你不是害怕,这样弄比较快。她顿时忘了这茬,没好气地用水帮他把伤口清洗干净,又用煮过的布把水醮干了,在上面洒了些金疮药并包扎好。
一场弄罢,瑶娘出了一头汗。
把四处收拾一下,又洗了脸,她才想起异常来:“这地方可真怪,现在明明应该是冬天,可这里却一点也不冷。”
晋王眼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咱们迷失了方向,可怎么才能找到回去的路。”瑶娘忧心忡忡的。
“我沿路留下了记号,要不了几日就会有人来找我们。”
听到这话,瑶娘总算是放心了。
无事可做,瑶娘就陪小宝玩,玩了一会儿,感觉十分局促,因为晋王总用眼睛看她。
“我今天去打水,见溪中有鱼,鱼很多。我去抓些鱼回来,晚上可以给你熬些汤吃。”她将小宝放在床上,有些局促地跟晋王说:“殿下,你帮我看着些小宝。他很听话的,不会捣蛋,我一会儿就回来。”
晋王嗯了一声,她便去灶房里拿了个小篮子,匆匆出门了。
溪水澄澈,清可见底,瑶娘蹲在水边石头上,一会儿的功夫看见了许多条鱼。多得喜人,可让她用篮子去捞时,却发现明明已经进来了,却偏偏捞不着,抑或是篮子刚放下去,鱼儿就跑了。
“笨死了!”
瑶娘扭头就见晋王慢慢向她走来,他穿一身蓝色粗布衣裤,却丝毫不损他俊美的风姿,就是走得很慢,大抵是怕扯裂了伤口。
“呀,你怎么来了,身上还有伤!”
“无事。”晋王浑不在意道。
他来到一丛竹子前,看了两眼,便选了一根。抽出短刀,一刀下去,竹子便十分齐整地断了。
瑶娘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银光,刀已入鞘。再去看,那刀不过一尺来长,深褐色的牛皮刀鞘,上面嵌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一看就不是凡物。
晋王拿着竹子,来到溪边一块儿大石头上坐下,又将那宝刀抽出,只见几个起落那竹子就被去了枝叶。又是几个起落被劈成段,再是几个起落,竹段被劈开成条状。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叹为观止。
瑶娘看得目眩神迷,半响缓不过来神,只觉得晋王的动作无一不是优美。
出神之际,晋王已经拿起竹条削尖了尾端,他将修好的竹刺搁在手里掂了掂,便来到溪前。也没见他怎么着,竹刺已从他手中飞出,快很准地将一条鱼钉死在溪中。
瑶娘遏制着想尖叫的冲动,莫名一种潮涌在心中翻腾来去,她双目放光,跑到晋王身边,“殿下,你真厉害!”
晋王依旧冷脸一张,实则眉梢止不住往上翘。心想,本王厉害得地方多了。
瑶娘要去水里捡鱼,被他一把拉住,“别去,找根绳子来。”
瑶娘旋即反应过来,那鱼死在溪中间的位置,下去捡必然要湿了衣裳。可找绳子?她顾不得多想,便匆匆往木屋那里去了。
进了屋,才发现小宝竟一个人被丢在床上,那气嘟嘟的小摸样,瑶娘顿时笑了。
先去找了根麻绳,才去将他抱起来,一面往外走,一面对他道:“都是娘疏忽了小宝,他……”瑶娘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晋王金尊玉贵的,哪里会顾上一个孩子,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瑶娘固有的认知,所以她并没有去埋怨晋王,而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本就是这样,她是晋王的妾,可小宝却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瑶娘不禁看了儿子一眼,拧起了柳眉。
到了溪畔,晋王正坐在石头上削竹刺。
瑶娘心里叹了一口,撑起笑:“绳子找来了,您看能不能用?”
其实晋王早就看到她来了,也看到了那小崽子,心中一阵气堵,又不想被她瞧见自己泛酸的模样,才会佯装没看见。
他看了眼那绳子,粗细刚好,“可用。”
瑶娘一直看着他,见他看都没看小宝一眼,不禁紧了紧抱着小宝的手。
关于她和他之间,关于小宝,她从没有认真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