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乍一听去有点陌生,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直到晋王妃叫进,那人缓缓从门外走进来,众人才惊诧苏夫人竟是那苏奶娘。
只见她一身浅水红窄袖对襟夹衫,配青莲色的十二幅罗裙,腰身掐得极窄,显得那杨柳腰肢越发的纤细。因为腰细,更是显得身段儿宛如个葫芦也似,胸前鼓鼓囊囊的,美臀又翘又圆。
她梳着精致的反绾式蝶髻,发髻尾端斜插了一根赤金玲珑卷须簪,并排的位置又挑了根赤金累丝嵌红宝蝶恋花的步摇。
一步三摇,满身的fēng_liú韵致,明明看模样也是低眉顺眼,却怎么也让人无法与低调内敛挂上钩。
只会觉得——好一副宠妾的派头!
没见过瑶娘的,诧异此女的绝代风华,见过她本人的,却是惊诧不已。合则这人以前都是扮猪吃老虎,还什么长相老实,不如自己多矣……这一切都宛如一个又一个耳光,狠狠扇在胡侧妃的脸上,打得她措手不及。
甚至那徐侧妃也如临大敌也似,盯着那个眉眼半垂却偏偏给人无限威胁感的女人。
倒是首位上的晋王妃,看着下面这些人的脸色,反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抹笑意越来越大,她甚至有想笑出声的冲动。
“来人,看座。”
任谁都不会忽视晋王妃声音中的笑意,起先还有些诧异,转念思及此女是对方塞到小郡主身边的,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合则这一盘棋晋王妃才是最大的赢家?
瑶娘并未持宠而娇,毕恭毕敬地去给晋王妃行了礼,又对三位侧妃行了礼,才在丫头的引导下在徐侧妃身边坐下。
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一时间竟无人出声。
还是胡侧妃沉不住气挑了头:“苏奶娘好气派,万万没想到你我竟成了姐妹。”
即是点明了苏奶娘的称呼,明摆着就是有羞辱之意,大家都等着这沉不住气的苏夫人跳出来和胡侧妃互撕,最好撕得两败俱伤,触怒了殿下才好。
哪知瑶娘却坐在那里,仿若没听见也似。
“难道苏奶娘竟是不屑和我这个做姐姐的说话?”
瑶娘这才抬起头,怯弱而犹豫道:“妾,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实话,这种话怎么让她接?所以她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这时,晋王妃出声了。
她有些不悦道:“胡侧妃你即是当姐姐的,就该有容人之量,苏侍妾初来乍到,刚在殿下身边服侍,有什么不懂不对的地方,我们这些长她些许的多多指点即可,实在不用如此咄咄逼人。”
说着,她顿了顿,目光环视着这一众莺莺燕燕道:“后宅当以和睦为先,一切以尽心尽力服侍好殿下,为殿下为赵氏皇族绵延子嗣为宗旨。忌争风吃醋,无端生乱,尔等可明白?”
“谨遵王妃教诲。”几乎是异口同声,不管愿不愿意俱是垂头应道。
晋王妃即是晋王正妻,便有掌管内宅女眷之责。而从大面上,晋王妃一直做得很好,让人几乎挑不出错来。
“胡侧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即是小郡主的亲生母亲,当得以身作则。苏侍妾——”晋王妃眼神移到瑶娘身上,口气明显软和不少:“你即得殿下喜欢,当尽心尽力服侍殿下,早日为殿下诞下一名小公子,到那时本妃定亲自向朝廷上表,为你请封侧妃一位。”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聚焦在瑶娘身上。
侧妃可与侍妾不同,乃是上玉牒的妾室,不光有品级,每年还有朝廷发下的俸禄。一个亲王按制最多只能有四名侧妃,如今已占去其三,剩下那个位置若真让瑶娘得去,即使日后晋王再有什么得他喜爱的侍妾,也是再无位可晋。
而晋王妃如此说,明摆着就是看重瑶娘,也许不需她诞下什么小公子,说不定假以时日这侧妃的位置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王妃虽没有明言,但她话里无不是这种意思。一时之间,其他人心中五味杂全,多年无宠的李夫人和陶夫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那几个新来的侍妾恨不得将瑶娘拽下来,自己能即得殿下宠爱,又得王妃看重。
而胡侧妃,前脚还在训斥她,后脚却和颜悦色对待那苏瑶娘。看似话,明显就是在羞辱她为母不尊。
却偏偏她还得强忍下来,不然就是应了王妃的话,胡侧妃的脸色宛如开了染坊也似,五颜六色精彩极了。
而徐侧妃太明白她这位好姐姐的为人处事了,借着这苏瑶娘,即彰显了自己的地位,又警告了下面人不得妄然冒犯,同时又将这苏瑶娘立起来当靶子。
倘若这苏瑶娘是个蠢的,指不定怎么对她感恩戴德。
何止是一石三鸟,而是在场之人俱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好了,都散了吧。”
随着这句话,一众人俱都站起来再次行礼,目送晋王妃入了内室之后,才从堂中退了出去。
瑶娘带着玉蝉往外走,无视旁边有诸多内容的目光。
“恭送夫人。”明眼可见打从王妃表现出对瑶娘的另眼相看,思懿院的丫头们便待她和颜悦色多了。恭送别人时,是制式口气和表情,而送她时,脸色和口气格外透露出一股亲近。
瑶娘面带浅笑地点点头,正欲迈出院门,突然就听到一阵惊叫声。
她扭过头,就见胡侧妃一脸狰狞,纤手高扬,手腕却被玉蝉给攥在手中。却是胡侧妃心中含着怒气,竟打算学那市井粗妇对瑶娘动手。
“放手,你这个贱婢。”胡侧妃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