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色衰则爱弛。你现在对我好,就是贪我颜色鲜嫩,等哪天我颜色不鲜嫩了,你就会弃我如糟糠。等到那时候,你现在觉得我好的地方,都成了错处,到时候你也会这般觉得我无理取闹……”

晋安帝额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跳,脸也阴了下来,斥道:“你怎么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话音还未落下,他便扬声叫人,很快玉蝉和红绸就进来了。

“你们说说,娘娘最近都看什么话本子了?”

玉蝉和红绸见陛下和娘娘吵嘴,又见晋安帝这般脸色,也被吓得不轻,不敢隐瞒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晋安帝听了她们报的几个话本子的名儿,脸色更是不好。他年幼之时,也曾因为好奇看过几本,那里面都写的什么,全是痴男怨女的戏码!

见晋安帝如此大张旗鼓,瑶娘也被吓着了,当即也不敢哭了。晋安帝挥手让人下了去,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她心里更是忐忑,小声地抽搭着。

“你可知错?”

“我、我……”她撇了撇小红嘴,想哭不敢哭,“我错了。”

“错在哪儿?”

“我不该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也不该胡乱猜疑你,更不该胡搅蛮缠。”

“还有呢?”

“陛下对我这么好,我不该这么没良心的想你。”

晋安帝微微一哂,将她拉进怀里,放软了声调:“说没良心就有些过了,可你如今怀着身子,就不该如此胡思乱想。刘良医不是跟你说过,怀孕妇人忌多思多虑,对孩子不好,怎么都忘了?”

“我以后都不这样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她可怜兮兮的,他心中不忍,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你也别多想,刘良医说了怀孕的妇人性子情绪起伏本就大,所以这件事不怪你。”

瑶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禁眨了眨眼:“那就是说这不是我的错了,是她的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出怀的肚子。

晋安帝心中喟叹一声,无奈地点点头。

“那陛下还会去管七弟家的事吗?”

晋安帝可不想再来一波眼泪,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想让她不哭了,自然说不管了。

“殿下,咱们就看着吧,你不管我也不管,就当、就当给继柔一个机会?”

“好。”

*

瑶娘这次怀孕反应特大,不光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也嗜睡。

见她睡着后,晋安帝才从坤宁宫出来。

“去查查,是谁将前朝上书让朕广置后宫的事,传到皇后耳朵里去的。”

福成领命下去。

等晋安帝去了养心殿,不过批了几个折子的功夫,事情就查出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福成的干儿子小顺子。

小顺子机灵能干,颇得福成喜欢,如今在晋安帝身边也是大红人一个。可就是太机灵了,他知晓陛下待娘娘格外不一般,就想从中讨好,把口风透露给了坤宁宫的人知道。

坤宁宫的人知道,瑶娘不就知道了。

这事晋安帝并没有明面说过,可在其身边服侍的人都知他的规矩,小顺子明知故犯,尤其皇后娘娘如今怀着身孕,这不是明摆着找死。

晋安帝这边还没发话,福成就让外面将板子打上了。

“陛下,都是老奴没教好他,还望陛下能饶了他一条狗命。”

外面传来啪啪啪的声响,这小顺子也是个狠人,硬是憋着没出声。实际上他也不能出声,嘴被人堵着呢,免得惊扰圣听。

晋安帝没有说话,听着约莫又打了十几板子,才道:“皇后心思单纯,唯独这一件事她从来藏着不给朕知道,她即不说,朕也只能由着她。你在朕身边服侍得久,应该知道朕的性子,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犯你自己拉下去处置。”

“是,谢陛下饶了他这条狗命。”

福成下去了,出门就看见小顺子脸色煞白,疼得满头大汗地趴在那里。他挥了挥手,负责执行的太监就下去了。

小顺子撑着从刑凳上爬了起来,龇牙咧嘴的,但还能站着,可见那板子挨得有水分。事实上确实如此,福成让打干儿子,谁敢动真格的。

福成低声骂他:“让你嘴不把门,让你耍滑头,再有下次你自己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小顺子苦着脸:“干爹,我真不是耍滑头,我就是觉得娘娘待我们好,多少露些风声给娘娘,也免得她事到临头没有准备。”

“噤声!死性不改!用得着你这狗崽子操些闲心,咱陛下做事还用得着你去置喙!”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那些跟你一样喜欢闲操心的大臣都是无用功,咱这位陛下可不是一般人!”

“干爹教训的是,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下去擦药罢。”福成不耐地挥了挥手,待小顺子一瘸一拐地下去了,才又骂了一句:“狗崽子尽喜欢给老子找事!”

*

晨光微熹,天还只有麻麻亮,隐约能听见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传进来。

肖继柔还没睁眼,就闻到一阵的花香。

睁开眼,果然见床头的小几上放了一捧鲜花。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不过是一捧栀子花,鲜嫩的绿叶衬着那一朵朵鲜嫩的花瓣,上面还带着露水,无端让人心里就欢喜起来。

肖继柔心中还多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复杂,复杂之外却是有一丝丝喜悦从心底冒出的。

“送这种野花,当谁稀罕。”她低低地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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