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脸出去见人?娘你想让人被戳着脊梁骨过?”

转头又吼苏玉成:“把她弄回去,你以后去当苦力赚钱养她!”

不得不说,朱氏很会掐算人心,至少这苏家一家人的心思,她是了如指掌的,知道对方最在乎的是什么。

苏秀才最要脸,吴氏最怕街坊邻里那些小媳妇大妈大娘们拿自家事说嘴,而苏玉成游手好闲惯了,让他去当苦力,还不如杀了他。

苏秀才和苏玉成顿时不说话了,吴氏也有几分犹豫。

朱氏又道:“你们以为给大户人家做妾,是想能走就能走的?那都是签了身契的,想要赎身得有银子,再说了人家又不缺这点银子,为何要让你赎身。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对于富户人家来说,人打死了也不会让你领家去。”

朱氏本是想把有钱人家说得权势大,又可恶又可怕,打消苏家人的心思。苏家人说白了就是普通的小民,最怕惹是生非,却未曾想这句话招来吴氏的反感与恐惧。

于吴氏来想,女儿不管在哪儿,总能活下去,有口饭吃。这大户人家这么可怕,若是那不能生孩子的王妃,故意把女儿磋磨死了,就为了彻底把孩子抢过去可怎么办?

“孩子咱们不要了,你跟娘回去,娘养你。你爹你哥不管你,还有娘,就算娘不行,还有你姐……跟娘回家,咱不待这儿了……”吴氏就去拉瑶娘。瑶娘本是做戏才来的眼泪,这时眼泪倒是唰的掉了下来:“娘,我……”

“娘去求那王爷,他那么大的官,肯定不会跟咱们这种人计较。他不答应娘就一直求他,你别害怕……”吴氏眼中闪烁着不安,但依旧这么说着。

这是一片慈母心。

在父兄都犹豫的时候,只有当娘的毫不犹豫冲出来了。

吴氏不是不疼瑶娘,她只是没有办法,当初朱氏总是在家里找茬,她抱着能忍就忍的心态,这个儿媳妇得来不易,她也是这么对瑶娘说。所以当蕙娘说要把妹子接走,给家里减轻负担,她同意了。

谁曾想瑶娘身上竟会发生那种事,女儿家未婚先孕那是丑事,不光是丑事也是家里再也承担不起。姚成愧疚,再加上蕙娘气愤,就将瑶娘接走了。后来孩子生下来,儿媳妇张罗着给女儿寻人家,虽是给人当妾,但女儿那种情况,当妾总比一辈子受人指摘的强,所以吴氏依旧没有说话。

人们总是对于没发生的事情,抱有美好甚至是侥幸的心态。也许会好呢,也许还能过。可当吴氏真正看到女儿过得这般苦,她忍不住了。

她眼界浅,见识薄,她考虑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就是下意识想把女儿带走,护在自己薄弱的羽翼之下。就是明白这一切,瑶娘才忍不住掉眼泪了。

她心里一直憋着口气,气爹娘对朱氏要将她卖给人做妾置之不理,气娘总是让她忍着朱氏,忍得朱氏在家里作威作福。

所以她明明日子好过了,却一直不愿和家里人有直面的联系,可事实上若是家里人真都是坏心肠,当初她大着肚子,大抵早被打死了,哪能还能去姐姐家,把小宝生下来。

就算她爹她哥不疼她了,她还有娘……

“走!老夫去求那王爷,料想那王爷也是个读书人,定不会强人所难。”

“爹……”

苏秀才最是在乎颜面,从他嘴里从来听不到‘求’这一个字。若不是如此,他堂堂秀才公出身,一个县里超不出十个,也不至于过得如此潦倒窘迫,俱因他酸腐过了头。

瑶娘哭得更加厉害,蕙娘也是泪眼婆娑的走上来。

“还有姐姐,姐姐也去求他……”

蕙娘都出头了,姚成哪怕明知道会遇见什么,也强笑着走上来。

“还有姐夫……”

“你们这弄的像是干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好好好,哥也去求……”

“苏玉成,你干什么!”朱氏一蹦三尺高,骂道:“这群人脑袋都坏了,你也坏了?”

“你他娘脑子才坏了!那是老子妹……”在朱氏的瞪视下,苏玉成软了口气:“大不了我以后多去打几天零工,多少赚点,你就别……”

门外,晋王站不住了。

不过是一会儿功夫,他就成十恶不赦的恶霸,需要对方人老几代人苦苦哀求,弄得人家一家子生死离别。

他清了清嗓子,走进去。

可苏家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是福成眼见不对,忙充当报名小太监唱道:“晋王殿下驾到——”

随着这声响,从门外鱼贯而入十多个太监丫鬟,排成两排跪下来。

“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阵仗这架势,又见那步入进来的男子格外卓尔不群,尊贵俊美,苏家人当即就傻了。

瑶娘脸上还挂着泪,见此忙不住给晋王打眼色,晋王没有看她,来到首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丫鬟奉了茶,晋王端起茶盏,也没有说话,只是半垂着眼皮子,拨拉着茶上的浮沫。

下面姚苏两家人俱是噤若寒蝉,局促不安,连不懂事的小孩儿都吓得缩在各自父母身后,不敢冒头。

见此,号称晋王肚子里蛔虫的福成,自然要说话了。其实方才他也在门外看着,自然明白苏侧妃这是在闹什么。

“诸位是苏侍妾的家人吧?殿下路过此处,既然看到了,避面不见也属失礼。殿下素是待人亲和,礼贤下士,诸位不用惧怕局促。”

见这位年长者比坐在那里的王爷还有架势,王爷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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