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氓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开口打断道:“好了,别说了。”
“对啊,别提这些不好的事,毕竟没有发生。你好好养病,等你回来我一定帮你把月月养得白白胖胖的。”
乔氏破涕为笑,她笑得又咳了起来,转身埋头在孙氓怀里咳,孙氓一面拍着她的备,一面出言告辞。
瑶娘和晋王将两人送到后门处,从始至终晋王和孙氓都没有说话。
孙氓将乔氏扶上马车,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晋王:“二月的春闱,别搀和。”
这话极短,没头没尾,可晋王却是眼光一闪。
就在这期间,孙家的马车已经远远离去了,一同离开的还有刘良医,他应了孙氓之托,为乔氏治病。
“希望她能好好的回来。”瑶娘有些感叹道。
虽是刘良医说了有六七成的把握,到底痨病乃是绝症,能不能治好,谁也不敢打包票。乔氏是那样温柔而又无辜,瑶娘希望她能好好的,好人应该得到好报才是。
晋王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
东厢那处,月月对小宝道:“小宝哥哥,我好像听到娘的咳嗽声了。”
小宝瞥了一眼窗子那处,才对月月道:“你肯定听错了,我娘不是说了么,乔姨去治病了,等明年天暖和了,乔姨就回来了。你看你在我家住着,有我陪你玩,还有花花……”
他一面说,一面就把花花抱了起来,强迫花花的小毛脸对着月月。幸好花花是猫不会笑,不然他用手扯也要给扯出个笑来。
“如果玩烦了花花,还有二宝。走吧,我带你看二宝去,他肯定睡醒了。”
小宝扔下花花,就下了炕,对月月伸出一只手。
月月顿时顾不得去想娘了,也滑下炕,然后春儿和秋儿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公子带着月月姑娘去玩弟弟二宝了。
*
晋王将瑶娘送回荣禧院,便折身去了前院。
孙氓说得话可能旁人不懂,可他却明白是什么意思。
认真说来,可能大家都想在二月春闱上动心思,不光只是安王一人。而别人动的心思却与安王不同,安王如今风头正旺,正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时候,可这火烧大了,有好处,也有弊处。
弊处就是很可能一个不慎,就把自己烧死了。
这是安王的机会,也是其他人的机会。
安王排行为二,除过太子,就是以他为长。近多年来随着太子越发不成器,安王对上对下,都俨然一副慈兄的姿态,不止一次让弘景帝训斥太子时,拿他来作比较。
而对此,安王一直是受之有愧,声称他即是兄,虽为二兄,对下面弟弟们来说也是兄,又比其他几位皇子年长,当得拾遗补阙。
至于对外,安王一向宽宏大度,礼贤下士,在朝中风评甚佳,有贤王之称。
所以这次朝中热议,有人举荐当立安王为太子,许多人对此并不吃惊。太子被废,太孙变成了惠王世子,终究是隔了一辈儿,明显不再占据优势。而代王虽也是中宫所出,但其本人不善言辞,为人低调,在一众皇子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位。
论文,他不如永王,论武,他不如晋王。不若安王的八面玲珑,又不如鲁王的锋芒毕现,十分中庸。
而对于皇家来说,中庸就代表着平庸。
所以安王登顶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可安王的机会大,就代表对别人是障碍,黑先生不止一次建议晋王趁乱下手,刘大先生虽一贯喜欢阳谋,而不是像黑先生喜欢使阴的,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一旦得手,安王大厦将倾,失去这座大山在前头,后面的人就能显出来。
晋王行事从来不拘小节,也没有那些个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教条。于他来说,浑水摸鱼是常干的,他自然被劝得有些动了心思,甚至已经命下面人开始动了。
可孙氓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孙氓无疑是弘景帝的心腹,不是心腹也坐不上掌管亲军上十二卫,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的位置。
他说这话到底是何用意?难道说父皇……
晋王正想着,刘大先生、黑先生和李茂天已经到了。
他们先行了礼,方在下首位置上坐下来。晋王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此时他的背上隐隐汗湿,俱是被惊的。
“安王那边,把人撤回来。”
晋王虽言简,但意明。
黑先生下意识问道:“啷个为了啥子嘛?”
晋王也并未遮掩,而是把孙氓的话复述了一遍。
刘大先生一下攥紧手中的羽扇,略有些迟疑道:“殿下,您是觉得——”
晋王点点头。
一时间刘大先生的面色变幻不停,明显就是脑中正有什么东西在博弈,显然他很快就有了决策,对晋王拱手一道:“殿下果断,大智。”
黑先生还有些弄不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可此举是他提议而来,他势必要关心一二。
由刘大先生出面解释道:“你别忘了殿下此时是不争,既然不争,那就不争吧。”
“可这不叫争。”
“怎么不叫争?难道争非要是为了某样东西你争我抢,才算是争?你给人使绊子,把人绊倒,就不算是争了?同样都是争,至少在圣上眼里是如此。”
“好了,你个大黑蛋,听殿下和先生的。”李茂天插言道。
“罢罢,你们说怎样就是怎样。”
*
很快就临近了年关,京城到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