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莫名的惧怕,总觉得这事情的发展竟有些让她出乎意料。

她本是没想让乔氏这么早死,可孙氓的突然离京,让她看到了机会。本来她还想着怎么才能避过世子,如今倒是没了这种担忧。

事情果然按照她的所想进行着,老夫人的反应和府里其他人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需要一点一点往上加稻草,不用阎王来催命,乔氏自己就不行了。

万万没想到世子竟会在这时候回来,哪怕再迟一日,可偏偏就是这时候。

到底是谁坏了她的事?

老夫人不可能会命人给世子送信,府里其他人也不敢,最近府里没有来外人,除了那晋王府的苏侧妃来了一趟。可据她所知,苏侧妃是没有见到过乔氏的。

刘良医放下了手,面色有些凝重。

他回头看了孙氓一眼,孙氓的心不禁往下沉,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了。

包括乔秀丽。

她倒是不想走,可惜孙氓即下了令,自然有人将她请出去。

房里除了孙氓、刘良医和乔氏,也就只剩下如梦如画两个丫头。之所以没让这两个丫头出去,因为她们不光是乔氏的心腹,也是这阵子唯一陪在乔氏身边的人。

孙氓只要一想到乔氏病了,这院子的下人都跑光了,就有一种暴怒。可现在不是处理这事的时候,等过了这事,他一个一个算账回来。

还有乔秀丽陪着乔氏身边的行径,也有些让孙氓出乎意料,但只要一想到方才她对乔氏说的话,他就心中一阵反感,下意识就将她排除在可信任的人之外。

“刘太医,你有话尽管讲,还请千万别遮着掩着,此时也不是遮掩的时候。”孙氓苦笑道。

刘良医沉吟了一下,抚了抚胡子:“若是老夫没诊错,贵夫人确实患了痨瘵之症。观其脉象,患上的时间不久。”

床榻那处传来一声响,竟是乔氏一时不撑撞到了床柱子上。

孙氓面露悲恸之色,先将乔氏扶坐好,才深吸一口气,道:“此病可是有医?”

其实这话问了等于白问,痨病属绝症之列,一旦患上,就只能拖着日子,能拖一日拖一日。家里有钱些的精养着,还能多活些日子。家境贫困的,也就只有等着死的份儿。

“这……”

两个丫头哭得泣不成声,如梦跌坐在地上,失神喃喃道:“怎么可能是痨病,我家夫人本来好好的,就是才咳了起来,也没多少日子。七月世子爷方请了太医来看过,都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怎么可能是痨病?”

听到这话,刘良医目光一闪,问:“你是说七月有太医来看过?”

刘良医样子有异,如梦以为是不是有什么转机,连连点头:“我家夫人虽是有这个爱咳的病根,但也不是什么重症。请过无数大夫看过,都说只要注意季节交替天冷时注意保暖即可,这痨病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沾了我家夫人的身。”

孙氓也颔首道:“因为拙计有这种病根,天还暖和的时候,她有一次咳了两日。我索性便请了宫里的胡太医来看过,一是想替她保养,二来也是想看能不能除根。”

刘良医点点头:“可不知脉案还在,能否拿来让老夫观摩一二?”

太医院的太医诊病不同寻常大夫,寻常大夫来看诊,看过就是看过了。可太医院因为不是一般处,也是怕给宫里贵人看诊,沾染上什么阴私事,所以寻常规矩是极为严格的。

像给皇帝看诊那就不说了,规矩极为繁琐。宫里其他主子贵人,也非同一般。而这太医院的太医不光供着宫里人使唤,还供一些勋贵大臣皇亲国戚家,但必须非常有脸面才使得动人。

恰恰孙氓就是这有脸面的其中之一。

而太医给人看诊有一处特殊,那就是每次诊病都需将脉案方剂备存,用来日后查证。

刘良医就是想看这份脉案,因为他临出府时,晋王特意交代过,乔氏的病恐有端倪。换成一般大夫,哪怕是太医,也是能不沾染这种事就不沾染,他们只管看病,不管看命,可谁叫晋王交代过,而刘良医又与孙家有这种渊源。

孙氓当然懂得脉案是什么,“太医院应该有,我这便命人去太医院找胡太医取。”

乔氏的脉案很快就取来了,这期间镇国公夫人收到儿子回来的消息,也知道孙氓回来就直接来了兰若馆,连正院都没有去。

她自是气得不轻,但也心虚,命人来叫了一趟孙氓,孙氓不理,就再未命人来了。

刘良医看完了脉案,又替乔氏诊了脉,同时还问了一些问题,例如有些病症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光问了乔氏,还问了如梦和如画。

刘良医听完也看完,心中也约莫有些数,还真是应了晋王的话,有蛇鼠之辈害人。

他面露复杂之色地看了一眼孙氓,“孙家小子,有句话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太医只管讲。”

“贵夫人这病患得有些蹊跷。”

此言一出,房中几个人都看向了他。

“何有此言?”

“老夫看过胡太医的脉案,当时夫人确如这位丫鬟所言并未病兆。需知凡有病,必有征兆,可贵夫人却一丝征兆都无,她这种到了季节时的咳,并不可能会转变成痨病之症。”

“刘太医的意思是?”

“世子该不会以为这痨病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的吧?贵夫人这病是被染上的。”

孙氓可不是一般人,自然懂得刘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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