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

另一边乔秀丽出了兰若馆的大门,一路上她都十分沉默,时不时拿着帕子拭着眼角,似是有什么伤心事。

路上偶遇了一个婆子,好奇问她:“乔家的六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乔秀丽来兰若馆来得频繁,所以后宅中很多丫鬟婆子都认识她。

乔秀丽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但面上还是难掩郁郁之意。

“你这丫头该不是被谁欺负了吧?你虽不是咱们府上的正经主子,到底是夫人的亲戚,真若有不识趣的丫头婆子欺了你,可万万不要隐瞒,我们镇国公是容不下这种下人的。”

“如梦也不是故意的……”

闻言,这婆子当即来了精神:“你是说夫人身边的如梦欺了你?她可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不过你别说,那丫头确实仗势欺人了些,平时咋咋呼呼的,生怕不知她有脸面。”

听到婆子这般误解,乔秀丽似有慌张,又泫然欲泣了起来:“如梦没有欺负我,她也是一时失言,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才会呵斥于我。都是我不好,唉,我怎么能那么说烟姐姐……”

“你到底说了什么?”

“烟姐姐咳了血,我说她会不会是痨病,让她赶紧换了大夫……”话说到一半,乔秀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打住了声。又解释道:“七月才方有太医前来给烟姐姐看过,若是那病,早就该诊出来了,所以说我这嘴啊……”

她只顾懊恼自己,浑然没发现边上的婆子眼中异光连闪,面带惊骇之意。

等乔秀丽走了,这婆子忙往正房那边去了。

*

正房里,镇国公夫人正倚在大炕上,让丫头拿着美人槌敲打着小腿。

一个五十多岁、方脸细目的婆子匆匆忙忙走进来,附在镇国公夫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镇国公夫人被惊得当即从炕上坐直了起来,差点没摔了,还是这婆子一把搀住了她。

“老夫人,您可别急。只是下人来禀,这事还没个辨证,当不得真。”

镇国公夫人坐稳后,一把挥开她:“还用什么辨证?我早说了这乔氏一脸早亡的面相,没得拖累我氓儿。成日里咳咳咳,换季也咳,天冷点也咳,一副病秧子的娇弱相,身子难道比我这上了年纪的人还差不成?”

她面露嫌弃之态,同时也十分凝重:“这事可不能轻忽,月丫头我虽不疼她,到底她是我孙家的子嗣。这病可是过人的,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当年我那大伯就是这般没了的。主子们也就罢,不用近身,大伯死后,他那院子里的人活了几个?”

一提这事,白妈妈就不寒而栗,她是镇国公夫人的陪房,当然知道曾经发生在南宁侯府的这件事。

怕受人指摘,所以大老爷也就没挪出去,只是把院子封了,即是如此也是人人皆避,下人们寻常都不打那院门前过。院子里的丫头小厮,隔三差五死一个,倒不是被过了病,而是侍候这种痨病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染上了,下人成日里沉浸在这种恐慌之中,有的受不住跳了井,有的人痴痴傻傻魔怔了。

那几年里,那地方就是南宁侯府的鬼蜮,等大老爷没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后来那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给烧了,院子直接推了重建。

“那这事可怎么办?”一时之间,白妈妈也没了章程。

若是下人还好,大不了仍出去,可偏偏是世子夫人。

“你去把黄大夫请来,等会儿去兰若馆一趟。”想了想,镇国公夫人又改口:“还是我同你一起,左不过现在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恶人,既然是恶人,我就恶到底吧。”

乔氏睡了一会儿,刚醒正让丫头们服侍喝药,镇国公夫人就带着人来了。

她用帕子掩着鼻子,离得老远站着道:“你这病也有些日子了,氓儿临走之前让我多照看些你,总是这么着也不行,今儿特意找了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乔氏本还想下榻行礼,却被人拉着了。婆婆说带了大夫给她看,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镇国公夫人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

她心里诚惶诚恐总觉得自己卧在榻上,婆婆站着太过失礼,还想让丫头搬了椅子来,可镇国公夫人这般模样,让她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想起了之前乔秀丽说的那话。

乔氏面色苍白:“娘,儿媳这病没什么大碍,七月那会儿世子方请了太医来,替儿媳诊过,药方也换了,吃着还不错。儿媳这是小时候落了寒,咳两日就没事了,实在不用您……”

镇国公夫人打断她:“甭管好不好,让大夫诊诊总是好的。”

事已至此,乔氏也只能听之任之。

丫鬟们放下帐子,并在乔氏露出的手腕上搭上一块儿帕子,才方有人从外面领了个五十多岁面容消瘦的大夫进来。

此人姓黄,乃是常年给镇国公夫人请平安脉的大夫,医术在京中也算是赫赫有名。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只供着一家,所以镇国公府每年都会给其大笔银两,镇国公府里几个主子大病小病,都是由他看着的。

黄大夫走上前去,在榻旁的棉墩子上坐下,方抬手覆在乔氏的手腕上。

他诊脉诊了很久,是不是变换手势,半响才放下手,又让丫头们把帘子撤了,看了看乔氏的面色和口舌。又问了些是否手足心热,口干咽燥,不易睡眠,多有盗汗之言。

男女有别,能是这般表现已经极让人觉得惊诧了。黄大夫又问了这种问题,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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