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了正院, 吴王妃见永王妃似在回头看什么, 不禁好奇问道:“四嫂在看什么?”

永王妃收回眼神, 看向她, 勾唇一笑:“没什么。”

安王妃在旁边插了一句:“你大概不知道吧, 你四嫂和五嫂以前可是手帕交, 大抵是心有感触。”

吴王妃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 正欲说什么,被永王妃的声音打断:“二嫂这话说得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心有感触?不过也是, 我这人醋性大,我家殿下也敬重我,寻常也不弄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给我添堵, 倒确实少找了许多麻烦。不像那有些府上, 妾室姬妾一大堆,做个当家主母, 不是累死, 就是被气死。您说是不是, 二嫂?”

这话说出, 安王妃当即变了脸色。

永王妃这话明显就是指桑骂槐, 指着秃子骂和尚。安王府就是妾室姬妾一大堆,关键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安王妃每日疲于应付,成天被气得总是胸口疼。

“老四媳妇, 你这话是说给二嫂听的?”

永王妃不咸不淡的样子, 秾艳的眉眼透着一股锋利,一改平日的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我可不敢,俗话说长嫂如母,今儿大嫂不在,二嫂就是长,我这做弟妹的哪敢拿二嫂来开玩笑。二嫂您可千万别误会,您方才不是说了,我就是心有感触罢了。”

这种言语上的机锋,即能杀人不见血,又能让人抓不住把柄。安王妃若是计较太过,就是小家子,可若是不计较,永王妃明明就是意有所指。

安王妃气得一拂衣袖,扭头就走了。

庆王妃在后面叫了一声二嫂,跟着追了过去。

其他几个王妃则是留下来和永王妃说话,说得大多都是安王妃的一些事情。说她表面大度,实则是个妒妇,在封地的时候怎么闹也就罢,来了京城也是这般如此,前儿才被魏皇后叫进宫训了一顿,连钱贤妃也落了排揎。

既然留下来说这种话,明显就是站在永王妃这边,她也就恰如其分地解释了两句,说自己并不是有意讥讽安王妃,也不知道安王妃才挨了训斥。

不过到底有没有,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反正也没有人不识趣的戳破。

一路让丫鬟引去了摆宴的花厅,安王妃正坐那儿喝茶,庆王妃陪在旁边。一见几个嫂子都来了,庆王妃忙站起来招呼。

经过大家在中间插科打诨一调和,永王妃低头赔了不是,安王妃一个做嫂子自然不能再拉着脸。两人一番说笑,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大抵也就只有彼此自己心里清楚。

用过了宴,又坐着喝了会儿茶,等前院那边来人通报几位王爷的宴也散了,就各回各府。

回到永王府,满身酒气的永王一面让丫鬟更衣,一面对永王妃道:“听说你方才在后头和二嫂争了嘴?”

这听说自然是听丫头说的,永王从不对永王妃隐瞒他在她身边放了人,而永王妃也知道这事,她也并未对此表示有任何异议,似乎并不在意。

“你倒是知道的挺快。”

“二嫂怎么得罪你了?”

永王妃哼了一声,没说话。

永王笑了下,来到她跟前:“难道真是你那老情人出了什么岔子?”

其实在去晋王府之前,永王妃就心中约莫有些数,那事可能是败露了,她只是没料到晋王会如此狠,竟然禁了晋王妃的足,这种场合都不让她露面。

见永王妃不理自己,永王摸了下鼻子:“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老五好像想休妻。”

一直懒洋洋坐在贵妃榻上的永王妃,猛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似乎也知道自己表现有些过,她又靠了回去,才皱着眉问:“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本王这不是忘了么,那日李德全去晋王府,在那里留了一些时候,第二日父皇就把老五叫进了宫,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老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昨儿在御前侍候的,刚好有我们的人,传话出来说父皇和老五打了些哑谜。”他把当日弘景帝和晋王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永王妃听后,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才道:“这么说来,晋王真想休妻?可徐国公府——”

永王哂笑一下,在她身边坐下:“老五这小子的脾气从小让人摸不透,你每每以为他会这么干时,他偏偏能出乎人意料。若是换做别人也就罢,若是他,本王并不意外。”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着自己的媳妇跟人搅三搅四的,晋王能忍这么就,已经很出乎永王意料了。

“是因为那姓苏的女人?”

永王的眼神变得饶有兴味起来:“你大抵不知道吧,沈家出情种,你瞧瞧沈家的男人可有纳妾的?那沈家老二多年就只有一人,沈家死了的老大,虽有个庶子,据说是当年醉酒之时留下的,这事在当年在京中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俱因沈大夫人是个妒妇,硬是把孩子的娘给撵出了府。

“当初就应该弄死她!”永王妃突然恨恨地这么说了一句。

“瞧你,这是心疼老情人了?”

永王妃有些听不惯永王的口气,似笑非笑地挑起眉,眼神锋利地睇着他:“且不管我与她之前的关系,当年我可是为了你才利用了她。咱们一码归一码,这些年你借着她,可没少让晋王在你手里吃亏,做人要吃恩图报,总不能上桌吃饭下桌骂娘,那不是我何婉懿的性格!”

这才是何婉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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