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拿温少喧无法,只得避开温少喧的目光,快速将温少喧抱下屋顶放在轮椅中,像逃似地转入了地下石室。
温少喧唇角含笑地注视着沈允吾渐行渐远的身影,也跟着进入了地下石室。
地下石室中的闵渊正坐在石床边沿,一手握着妻子的手,一手覆着母亲的手,眼中尽是不舍,但深知无力回天,只能把握着最后的时光与妻母诀别,听身后传来温少喧轮椅轮轴转动传出的声响,转头看去,瞧见温少喧与沈允吾来到了地下石室,起身走到温少喧跟前,深吸了一口气,决然道“我已作出选择,我选择一人独死。”
温少喧早已料到闵渊会作出这个选择,保证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安置你的妻母。”
闵渊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妻母,尽管心中不舍,仍转头快步走出了地下石室。
闵渊的妻母知道闵渊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慌忙起身想追,但两人都哭了很久,双腿发软,刚站起就险些跌倒。
沈允吾立刻上前扶住了闵渊的妻母。
温少喧说服道“闵渊协助唐安候调换篡改了多位官员的功绩,就算我不将你们带入这里让闵渊抉择,唐安候也会威胁你们钳制闵渊,闵渊最终难逃一死,而你们也会遭唐安候灭口,闵渊现在做出这个选择,既是赎罪,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虽闵渊之死无法避免,但你们能活下去,这是闵渊所希望的……”
闵渊的妻母心中悲痛,顿时恸哭了起来。
温少喧生出几分不忍,他也曾与亲人分别,知其中痛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温安柔,回想起沈允吾前些日子脱口而出,‘那你岂不是知那夜……’,朝沈允吾问道“红灵,你可知有人尾指与无名指齐长?”
“什么?”沈允吾茫然,“还有人如此奇特,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温少喧摇头,“没什么,闵渊的妻母就拜托你了,关于闵渊一事,我还有事需去准备。”
沈允吾点头,“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温少喧颔首,若有所思地控制轮椅离去。
看沈允吾的态度,似乎不知白染尾指与无名指齐长,也就是说不是沈允吾吩咐花一荻调查此事,那么沈允吾与花一荻间到底隐藏着什么……
此时京城的长街中,唐安候府的管家与护院们,紧锣密鼓地搜寻着闵渊一家的下落。
他们这三日在京城中四处寻找,还在入夜后强闯早已歇店的客栈,手持闵渊画像,逼问客栈掌柜们是否见过闵渊,然而就算将整个京城再次搜索了一遍,依然没能找到闵渊一家。
管家带着一众护院站在最后一家客栈的门外,不由纳闷道“我们在发现考功令史一家闻风而逃后,立刻派遣轻功高手蹲守在城门,按理说从青柒桥发生混乱到我们赶到城门不过两刻钟,凭考功令史一家的脚程根本无法离京,我们的人也没见考功令史一家出城,考功令史一家应该还在城内才是,怎么搜寻了三日都找不到,考功令史一家到底藏在哪,如果考功令史一家被其他人找到就大事不好了……”
他心急如焚,赶忙吩咐道“分开搜索,一定要找到考功令史一家!”
护院们颔首,刚想四散离去,忽听前方传来喧哗急促的脚步声,侧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街道中,一群黑衣人追赶着一名灰头土脸地中年男人和一老一少两名女人。
管家仔细一瞧,辨认出脸上涂着草灰的中年男人竟是闵渊,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心头大喜,赶紧吩咐道“那是考功令史一家,赶紧救下他们!”
护院们立刻持剑冲向了蒙面黑衣人们,因双方人数悬殊,护院们没一会便打得蒙面黑衣人们落荒而逃。
管家知闵渊较重,并未吩咐深追,上前扶起了闵渊,瞧着闵渊一家脸涂草灰,妻母更是辩不出模样,困惑问道“闵大人,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闵渊装作这才认出了管家,害怕被灭口,惊慌求道“管家,我绝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任何事,您就放我们一家走吧,我听说现在侯爷已经被皇上停职禁府,侯爷已经靠不住了,您也赶紧逃吧,不要在为侯爷做事了!”
管家有些好笑,“闵大人,现多股势力都聚集在城门等着抓你,你觉得在这个形势下,你能逃出京城,我身为唐安候府的管家又能离开京城?”
闵渊惊恐不已,浑身都发起了抖,“那我该如何是好,我还不想死,我还要照顾妻母……”
管家眸光一转,忽地和善的笑了,“闵大人为侯爷做了那么多事,侯爷岂会见死不救,此事还没有走到无法转圜的余地……”
闵渊作困惑状,“现在侯爷都已经停职禁府,受侯爷恩惠的官员们也都知道侯爷的身份,此事还怎么转圜?”
管家循循善诱,“你难道忘了你隶属吏部,六部为沈德言掌管,只要我们将此事安在沈德言的头上,说此事是沈德言为了陷害侯爷指使你做的,再吩咐得了恩惠的官员们,让官员们表面指证侯爷,暗地里却留下是沈德言主使的细节,有你这人证,我们再做些物证,就可以定下沈德言的罪名,到时候等沈德言入狱,城门的戒备松了,我们再派人买通狱卒救你出来,将你一家送出城,此事不就可以圆满解决……”
闵渊眼睛一亮,又带着些疑虑,“这个想法虽然可行,但如果我帮了侯爷,到时侯爷翻脸不认人,不把我从牢中救出去怎么办?”
管家劝道“侯爷这么多年给你的好处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