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喧!”
下一刻,室内响起了沈允吾地怒喊。
温少喧再次被赶了出去,直接关在了院门外。
闻讯而来的康子瞧见温少喧坐在院门外出神,惊道“老爷,您不是说自有分寸,怎么又被夫人赶出来了!”
温少喧微觉尴尬,轻咳了一声,困惑迷茫地问“康子,你说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康子摇头,打趣道“老爷成婚了都不知,奴才怎会知,奴才只知您今夜注定歇在西厢房了。”
温少喧叹了口气,“罢了,去西厢房吧。”
康子颔首,随温少喧一道去。
温少喧按动按钮移动间,想起一事,忽问“对了,我上次吩咐你准备的器械可准备妥当?”
康子恭敬地答道“奴才已吩咐工匠连夜赶制,今日搬府时一同送入了府中。”
温少喧点头,“做得好,我一人去西厢房即可,你将我的银针取来吧。”
“银针?”康子不解,“您这个时辰要银针做什么?”
温少喧道“我已二十三年是这个模样,想要站起,岂是一日可成,需得先银针刺穴,按摩调理,方能使用器械锻炼。”
康子恍然大悟,劝道“那您也不必这个时辰针灸,身体怎么熬得住。”
温少喧眉目微沉,“秦乐还有五日就将及笄,此时我哪能安睡。”
康子也知温少喧因秦乐之事烦忧,不再多言,躬了躬身,取银针去了。
一墙之隔内,沈允吾已回到寝室,她坐在床上,胸腔急速地起伏着,方才与温少喧双唇相贴间,她竟险些回应起了温少喧,生怕再晚一刻便会推倒温少喧,才慌不择路的将温少喧推了出去,低声咒道“也不知生的那么好看做什么!”
她努力吐气,想平复纷乱的心,却怎么也无济于事,略一思索,拉开房门,一跃而起,跳入了院中的莲花池,将整个身子没入了水中。
凉水浸心,冷入骨髓。
她的心渐渐冷下,探出头来,瞥见身旁有一朵反季盛开的粉莲,微微一叹,“世人皆说七月莲花最是清美,你为何此时绽放,你不该此时绽放……”
她折断那枝孤莲拿在手中,缓缓走出了莲池,望见刚才将温少喧推出院子时留下的轮轴印,脑中不自觉地闪现出了温少喧的脸,不禁懊恼地咬紧了牙,脚步一转,以莲枝为剑,在莲花池边练起了武,直到夜转星移,天色渐亮。
康子携着两名丫鬟端着水盆从外推门而入,远远看见沈允吾在院中练武,吩咐丫鬟们将洗漱用品放在院中的八角亭中,高声喊道“夫人,您这么早就醒了?”
“嗯。”沈允吾停手上前,随意地应了一声,拿过丫鬟递上的面巾净脸,装作不经意地问“秦少喧今日有何安排?”
康子以为沈允吾消了气,欢喜地说明,“老爷今日照例去早朝,出宫后会前往中书省处理公务,随后还要去城北看望生病的中书舍人何大人,恐要很晚才归。”
“看望属下?”沈允吾蹙眉沉思。
康子点头,小心地打量着沈允吾的脸色问“您今日要和老爷一起用早膳吗?”
“不用。”沈允吾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
康子贴了冷脸,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丫鬟们躬身告退。
沈允吾余光轻扫,见康子关门离去,随即从室内取出配剑,暗中跟上。
秦乐还有四日即将及笄,温少喧此时却去看什么部下,其中必然有诈,既然温少喧不肯道出实情,那她便自己查个究竟。
她跟着温少喧的马车到了宫门,中书省,直到下午时分,才见温少喧从中书省出来,将吃了一半的葱饼两口咽下,紧随其后,可追至一药房前,一名年约十二三岁,衣衫破旧的男孩忽地被从药房中踢了出来,摔落在了她的跟前。
她心中焦急,绕行而去。
几名伙计却从内涌出,把沈允吾和男孩围了起来,一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指着男孩怒气冲冲地骂道“我好心收留你这个乞丐在店里干些杂活混饭吃,你竟敢盗取店中药物,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又朝沈允吾喊道“你这小丫头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也一起打!”
沈允吾本就无心掺和,提步就走。
但男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紧紧地拽着沈允吾的衣角。
沈允吾面色不改,轻轻动脚,甩开了男孩的手,大步离去。
男孩的头却忽然砸落地面,似是伤势过重,无力动弹。
沈允吾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脚步一停,心中挣扎,就在她犹豫间,远处的街道中已没了温少喧马车的踪迹,长叹一声,转而扶起了男孩。
中年男人顿时急了,“你这小丫头是做什么,存心和我们作对吗?”
沈允吾从钱袋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中年男人,“这是十两银子,买一奴仆亦够,此事就到此为止。”
中年男人脸上的戾气霎时散去,拿着银子高兴离去,临末还转头骂了男孩一句,“你今日算是遇上贵人了,下次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他随后带着伙计回了药房。
沈允吾将男孩扶到街边墙角坐下,就欲再次离去。
可男孩又抓住了沈允吾的裙角。
沈允吾不耐地转身,“又怎么了!”
“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男孩抬起青紫交加的脸,从怀中拿出一个药包,虚弱地求道“我可以拜托姐姐一件事吗,我伤了腿,姐姐能送我回城西吗,我娘已经病了数日,我在药房做学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