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韦惊道“是你!”
沈允吾唇角轻扬,“不止是我……”
她向后望去,几十名侍卫忽从林间涌出,将唐韦等人重重包围,紧接着,温少喧和萧赫川在侍卫们的簇拥下缓缓而入。
唐韦骇然不已,连忙跪地请安,“参见大殿下,您怎么来了?”
萧赫川傲然一笑,斜睨了沈允吾一眼说“不过是红灵郡主深夜宫门求见,说少喧想请吾看一场戏,便来凑个热闹罢了。”
唐韦霎时明白这是温少喧设的局,稳住心神,先发制人地指着温少喧斥道“秦少喧,我不过是处理一个家仆,你请大殿下来想干什么!”
温少喧徐声道“处理家仆我自是无权插手,但若是谋害宰相,意图杀人灭口,身为宰相之徒,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唐韦心头一跳,高声驳道“秦少喧,你休要无端诬陷,我何时谋害过宰相!”
“有没有谋害过宰相,不是唐侍郎一口之说……”温少喧将目光转向大阳,“如今你的主人不念主仆情谊杀人灭口,你难道还想替他隐瞒?”
大阳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哪还肯帮唐韦说话,挣脱开不敢妄动的马夫,在萧赫川的跟前跪下了,“禀大殿下,正如秦侍郎所说,是唐韦授意奴才谋害宰相!”
唐韦面色一变,立刻叱道“一派胡言,我何时叫你谋害过宰相,你这等陷害主人的恶仆,我现在就要清理门户!”
说着,他就欲再次冲向大阳。
沈允吾身影一闪,伸手拦住了唐韦的去路。
温少喧安抚道“唐侍郎想清理门户,何必急于这一时,既然他都已经开口,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唐韦被逼无奈的继续听了下去。
大阳接着说“奴才本是唐韦的随从,前些日子宰相准备订立新律,唐韦担心新律会导致族亲服役,便派奴才监视宰相,想找出宰相的错处除之,谁知错处没找到,倒让奴才瞧见宰相府总管请大夫时,大夫将一对夫妇丢在医馆门前,导致夫妇的儿子死了,奴才立刻将此事禀告了唐韦,唐韦就命小人化作大阳,引诱朱老六夫妇购买绿矾油,浇在客栈房柱上,想活埋宰相,不单如此,唐韦在发现秦侍郎调查此事后,还派人一路从京城追杀秦侍郎到梁城!”
唐韦听大阳将所有事和盘托出,心中慌乱,但面上不敢表露半分,佯装冤屈道“大殿下,您千万不要听他信口雌黄,臣从未吩咐他做过这种事,这一定是秦少喧为了得到宰相之位,联合他一起陷害臣,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温少喧唇角溢出了一丝讽笑,“真不愧是唐侍郎,人赃并获,还能一言反将矛头指向我。”
唐韦反道“什么人赃并获,我正是因为发现了你们的阴谋,才想处死那恶仆,你说我谋害宰相,那就拿出证据,难道就凭一个恶仆的胡言乱语,就能证明我谋害了宰相?”
温少喧眸光微沉,“唐侍郎这是笃定我拿不出别的证据了?”
唐韦下颚轻抬,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得意之色。
温少喧忽地垂眸一笑,将手放入袖中,拿出一个物件后,在唐韦眼前缓缓打开手掌,从容不迫地说“不知这算不算证据。”
唐韦双眼骤然紧缩。
温少喧手中放着的赫然是,朱老六夫妇用于购买绿矾油的和田玉佩!
温少喧不紧不慢道“昨夜我偶遇大阳,认出他就是你的随从,既是随从,岂能购买或佩戴涉嫌与主人争锋,能够买得起绿矾油还能支撑朱老六夫妇去梁城费用的贵重玉佩,我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他除了腰间挂的驱邪香包,便无其他配饰,那这枚玉佩是谁的就不言而喻了,唐侍郎如果觉得我妄言,我们大可查查,这枚玉佩到底属于谁。”
唐韦的脸色霎时变得灰白,知道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道“真没想到我会栽在一枚玉佩上,秦少喧,不是你有多聪明,不过是我没有早些斩草除根,如果当初我没有任由朱老六夫妇离开京城不知所踪,你绝对查不到我的身上!”
温少喧没有和唐韦争论,顺口道“你说得对,此事唯怨你自己。”
唐韦双眼猩红的死死盯着温少喧,恨不得将温少喧撕碎。
一旁的萧赫川见事已查清,看唐韦目光阴鸷,担心再生事端,吩咐道“来人,将唐韦与另两人带走。”
“是!”侍卫们听令。
一行人带着唐韦等人入宫面圣,将此事禀告了皇上。
皇上大为震怒,当即下令彻查所有涉案人等。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几人从金銮殿高退,萧赫川准备马车送温少喧和沈允吾回府。
宫门前。
萧赫川沉声道“少喧,原来你想让我看得就是这一场戏,吾本以为你在府中养病,没想到你竟去了梁城!”
他随即话锋一转,关切地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温少喧本以为惹得萧赫川不悦,听萧赫川话尾关切,心下一松,“恩师之事谈何辛苦,倒是麻烦你了,但不惊动唐韦在朝中的眼线,找一有公信力之人阻拦唐韦,我唯想到了你。”
萧赫川眼中此时似乎真的透着责怪之意,“吾不是早说过,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沈允吾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兄弟情深,一阵冷风拂过她的脸,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温少喧和萧赫川将她落在的宫门前,觉得她多余又碍眼,识趣的先行礼离去。
温少喧见此,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