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想把沈允吾留在身边而已。
沈允吾旋即冷瞪了一眼温少喧,擦过温少喧离去,越想越生气,在后院中练武发泄,直到次日清晨也不停歇。
温少喧担心地站在走廊上看了沈允吾一夜,虽知沈允吾还在恼他,思衬片刻,仍缓步上前,轻声呼唤,“红芙!”
沈允吾将剑一转就抵上了温少喧的脖子,眼中怒意翻涌。
温少喧登时定在了原地。
沈允吾握紧了手中的剑,但思及花一荻,并未真对温少喧下手,移开剑继续练武。
温少喧犹豫着再次出声,“今日是宏策军大将军与岳史之弟新任军师岳历回京都的日子,你我需前往高山县送一送。”
沈允吾佯装不闻。
温少喧只好道“此事与花一荻有关。”
沈允吾诧异,这才停下了剑,回看温少喧,“此事与花一荻有什么关系?”
温少喧只是道“你随我去就知道了。”
沈允吾带着疑惑和温少喧乘着马车去到了高山县衙门。
正在客房中与岳历交谈的宏策军大将军听门子禀告此事,颇为诧异,“他们怎么来了?”
门子恭敬禀道“南旭二殿下说是来求见岳历军师的。”
宏策军大将军心头登时一跳,立刻转向身旁的岳历,他竟就是早前自称行商的那名俊秀男子,“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岳历并未惊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去会会他便知,大将军不必忧心,万事总有解决之法。”
宏策军大将军拧紧了眉。
岳历随即到了客厅,笑着走近温少喧和沈允吾,“这不是二殿下和二皇子妃,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沈允吾一看清岳历的样貌,不由双目陡然一睁,“你不是……”
岳历坦承,“正是在下。”
沈允吾不可置信,“你竟是岳史的弟弟,我在京都十年怎么从未见过你?”
温少喧别有深意地开口,“你自不会见过他,就算见了也认不出来。”
沈允吾不明所以。
岳历神色一变,猛然转向温少喧,见温少喧眼神洞然透彻,知温少喧已知晓一切,释然一笑,“二殿下果然聪明,是何时发现的?”
温少喧微笑着回,“早几日你乘着马车来客栈找我时,我闻到了你身上有粘胡子时需用上的粘合浆糊的味道。”
岳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暴露了我。”
温少喧好奇,“你早就不想继续做岳史了吧,这招金蝉脱壳用得不错,是何时打起这个主意的?”
岳历语气淡淡,“二殿下觉得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吧。”
沈允吾越听越迷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温少喧解释,“他不仅仅是岳史的弟弟,更就是岳史!”
“什么?”沈允吾惊诧,“他怎么可能是岳史!”
温少喧猜测,“岳史大概在十年前宏策军与南旭交锋之时就死了,北赤帝为防在关键之时动摇宏策军军心,所以才让他冒名顶替吧。”
岳史没想温少喧猜得如此之准,“二殿下说的没错,十年前宏策军正与南旭交战,我大哥忽然因病而亡,此事若传出去便会助南旭之势,灭北赤之风,所以皇上便让我假扮大哥,没想到一扮就是多年,二殿下既早已发现我的身份,便应猜出大将军要求见我一面是为了用人调换我,为何还要应允,抓着我的把柄到此又意欲何为?”
沈允吾忽地回想起温少喧同意宏策军大将军见岳史前曾看了她一眼,难以置信地问“难道你是为了我?”
温少喧没有反驳。
沈允吾愕然,“你竟为了我放走了岳史,你可知他杀了多少无辜百姓?”
温少喧无奈,“这是能救你和花一荻唯一的办法,北赤帝绝不会让岳历假扮岳史之事被他人所知,我便可以此让北赤帝胁迫贤王,放过你和花一荻。”
沈允吾惊愕。
岳史这才明白温少喧的来意,“原来二殿下是想救花一荻和二皇子妃。”
温少喧温声威胁,“岳军师如此聪明,想必应该知道如何做吧?”
岳历面色冷了下去,“有没有人对二殿下说过,您这喜欢操控人的性格着实让人不喜?”
温少喧眸光顿时沉了下去,“彼此彼此,岳军师的深谋远虑也着实让我佩服。”
两人四目相撞,暗流涌动。
岳历思虑一番,终是妥协,“好,此事我会上禀皇上,但必须到此为止,若有一日此事传扬出去,可别怪在下翻脸无情了。”
温少喧心下一松,抱拳致谢,“那就多谢岳军师了,至此之后红芙与你们北赤再无关系,你们若再对她出手,也别怪我针锋相对了。”
岳历心中有些不快,但面上没怎么表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送了温少喧离去,随即冷笑一声,“萧少喧,你倒真有几分本事,竟又阴了我一回,不过来日方长,你我总有机会再斗上一场!”
回程的马车上,沈允吾眼前闪过温少喧早前在公堂上望她的那一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温少喧当时有多挣扎,犹豫许久,哑着声问“为什么要为了我放走岳史,我们为了抓住他付出了多少心力……”
温少喧只回了两个字,“值得。”
沈允吾失了声,“几十个家庭因岳史而毁,你却为了我放走了岳史,你让我如何接受这份善意,又该如何自处?”
温少喧张了张唇,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沈允吾沉痛闭眼,“你心系百姓,又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