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韶老神在在,“我要看着这处的进程,往返太麻烦了,故而就先搬过来了。”
他甚至还‘反咬一口’,“我那小院子住着多舒服啊,为了这个建厂的事,我得委屈地住在这里盯着看着,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名妇人正好笑盈盈地过来喊他们过去吃饭。
“两位当家的,饭已经做好了,几个姐儿特意做了沈当家爱吃的土豆炖鸡肉,李大哥还临时让厨房那边加做了一道酸笋汤,说是钟当家喜欢的。”
沈彦韶神色正经地嗯了一声,钟妙则是端着个得体的笑容。
等妇人走了之后,钟妙才给身边人丢了个眼刀过去,“这就是你说的吃不好?我看你是趁着这个机会爱吃啥就吃啥吧?我看也就李四还挂念着在王家累死累活的我。”
说归说,钟妙却是神采奕奕的。
她以前确实曾在沈二跟前提起过她喜欢喝酸笋汤的事,没想到这厮竟记住了,应该是他让李四去的厨房。
她的口水控制不住要流了下来,为了不被识破,钟妙觉得不能再和沈彦韶计较,赶紧去一饱口福才好。
“我暂且给酸笋汤一个面子,若是不好喝,回头我肯定要跟你计较你背着我偷偷搬过来,却没让师傅也帮着先给我劈出能住的地方这事儿。”
她说得颇有气势,在餐桌上却是喝了两大碗的酸笋汤,回味无穷。
回头还特意喊过做汤的妇人表扬了两句。
自己做的汤很合东家的胃口,农妇十分自豪,不仅让钟妙要常过来,还拍着胸膛保证顿顿都给做这个汤。
钟妙即刻对她另眼相看,暗中让李四把这个人记着,回头若真住过来了,保不准要请她过来给做饭。
饭后,钟妙吃饱喝足,自然把她方才对沈彦韶放的狠话给忘了个彻底,休息一会后就坐上马车回青果村去了。
她所坐的这辆马车对有钱人家来说很普通,甚至是有些简陋。可在农村却是稀罕物,将将停在王家门口就被团团围住了。
梁红霞最先跑了出来,见是钟妙请的马车,借着上去拿东西的幌子在车厢里坐了坐摸了摸才舍得下来。
等马车走远了之后,她还恋恋不舍地看着,扭头就劝钟妙。
“我瞅着着马车挺好的,等有钱了,咱们也买一辆算了。你看爹娘年纪大了,以后若是要出个门的,坐牛车多颠簸啊!还是马车合适,坐着舒服又稳当。”
钟妙笑了笑,没说明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她以后是要分家的,若是马车都买好了,两位伯娘还得跟她争。
几匹布拿进去了之后,江老太又高兴又心疼,念叨了几句诸如太破费了之类的话语,就开始笑着说要如何分配这些布匹。
“也是,咱家许久都没添置衣裳了,虽不是什么过年过节的,却也应该都做上一两身了。”
梁红霞方才去拿东西的时候就看到了布匹,磨磨蹭蹭的,愣是不回去做事,一路跟着到了大堂,就指望着有人提提起这回事。
如今见江老太起了头,忙笑眯眯地嚷着,“这么多布匹,不然就做两身吧?”
她说完之后,迫不及待就上手挑布匹。
“我看这匹不错,颜色好看质地也好,正好做给王平王安。”她也知道自己先挑会被说,回头赶忙笑着讨好江老太,“小孩子细皮嫩肉的,若是布料不好也不肯穿,娘您说是不是?”
江老太啐了她一口,“这里有你什么事?布匹如何分配不还有我吗?就算是要挑选,那也是钟妙先,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就赶梁红霞出去干活。
梁红霞见江老太这样,便知晓自己挑的不作数,笑容一下子就敛去。可急也没用,不论是江老太还是钟妙,她一个也惹不起,只得拐弯抹角地暗示江老太不要太偏心之类的,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屋子。
梁红霞走了之后,江老太让钟妙来做主这些布匹如何分配。
钟妙拒绝了。
“家里人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一身衣裳下来要用去多少之类的,这个还是阿奶有经验,就您拿主意。”
江老太想想是这个理,便不再强求她,非让她先挑个喜欢的颜色。
钟妙推脱不过,就随便选了一匹,江老太这才满意地笑了。
钟妙见她高兴了,就知道这事儿在她这里也就翻篇了,便亲自去喊了杨庆香过来。
杨庆香正忙活着呢,见钟妙找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手还来不及擦就急忙忙跟着进了正堂。
看到江老太的时候,低眉顺眼地问了一声好,而后一本正经地坐着,等着钟妙说是什么事。
钟妙见她这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娘您不要紧张,我今个儿要说的事和文渊有关。”
杨庆香睁大双眸,见钟妙面色轻松,猜想着应该不是他惹出了什么祸事,心里安稳了些。
“钟妙你是有什么主意?文渊和文静这几天也一直在家里帮忙,应该是没做错什么的,我一直看着。”
钟妙摇了摇头,“娘,文渊不小了,咱应该让他去学堂读书,以后才会有出息。哪怕您不指望他考出什么功名光宗耀祖,可他日后若是学得多,眼界就宽阔,不论做人做事都会有自己的方法和见解。”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漏了东西,赶忙添上,“对了,文静若是愿意,不然也跟着去读个几年学,男娃女娃都一样,识点字作用大,走到哪里都不怕。”
杨庆香一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