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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楼有喜的消息,绵宁是一直等到了十月里皇上和廿廿一起办的万寿节庆典之时,方正式向皇上奏明的。
盼望第三代已久的皇帝,自是欢喜不已,当场大笑称,这才是他今年收到的最好的贺礼。
廿廿在畔,自也是欢喜的。
她是大清皇后,不仅仅是绵恺和绵忻的额娘,故此大清皇室终于有了孙辈,这事关大清国祚;还有,这毕竟是星楼的孩子呢,她从哪边儿算都是开心的。
就连还不满三岁的绵忻在一旁都听懂了,高兴得直拍巴掌,“……我要当叔叔了!”
伺候绵忻的妈妈在旁逗着小主子笑,便说,“等明年呀,四阿哥先得一位新嫂子,紧接着便又得一位小侄儿,当真是双喜临门呐!”
当奶口妈妈的见识终究有限,说这些也都是出于真心,倒是当真是哄着哥儿高兴的。一旁五魁便赶紧伸手抱起绵忻来,“……四阿哥,奴才驮着四阿哥去玩儿吧!”
绵忻骑着五魁的脖颈,高高兴兴地玩儿去了,那奶口妈妈也自然跟着去伺候。
月桂这才悄声道,“……怪不得这两个月来,星楼再也没来给主子请过安呢。主子原本不放心星楼,奴才也悄悄叫人去打听了,打听回来都说是星楼病了。如今看来怕是二阿哥故意不让星楼出门儿,就是怕星楼将这信儿早早回明了主子。”
廿廿垂眸淡淡笑笑,“是啊,若是叫我提早得知了,那今儿便哪儿有皇上这般的惊喜了呢?”
廿廿远远瞧着绵宁那一张年少英气的脸,缓缓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总归是好事儿。”
月桂忍不住轻叹一声,“既是好事儿,又何必要这般刻意瞒过主子去?难道二阿哥不明白,主子是真心实意期望他能早日得了子嗣的么?”
廿廿伸手轻轻按了按月桂的手,“……他不是防我,他说到底防的还是绵恺。”
月桂便又是无声叹息一声儿。
廿廿面上和眼中都是一片平静,“明年就是绵恺的大婚之礼,二阿哥这是急了,他担心绵恺抢在他前头诞下皇长孙去。”
月柳蹙眉,低声道,“二阿哥既然知道着急,他早干什么去了?他比三阿哥年长十多岁,成亲也早了这么些年,他若担心被三阿哥抢先,他完全可以早几年就先诞下皇长孙来了呀!”
“没的非要赶在三阿哥大婚之前得了这个喜讯,且明年又非要与三阿哥大婚吉期赶在一年里诞下这位皇孙来……这岂不摆明了要抢三阿哥的风头去?”
廿廿依旧远远望着绵宁。
从上前奏明这个喜信儿起,尽管他就近在皇上身旁,可是绵宁这么半天了,竟然一眼都没望向她过。
她原本宁愿接受绵宁心怀坦荡。既然生为皇子,这点子动心眼儿的事儿,她难道还不能体谅去么?她甚至可以接受绵宁带着一点子得意,向她这边看过来一眼,也总好过此时绵宁一眼都不敢看过来的模样——他既然如此躲闪,这便足以说明他是刻意有所隐瞒的。
廿廿忍住一声叹息,面上依旧平静含笑,淡淡道,“罢了,不必计较。终究二阿哥长大了,我这个小额娘终究是三阿哥的本生额娘,他心下跟小时候儿终究不同了。”
廿廿说罢,这才含笑先出了声儿,“二阿哥成婚多年,皇上也盼了多年,今朝终于得了这喜信儿,那咱们当真应当好好欢喜欢喜去。”
听廿廿先出声了,绵宁才赶紧叩谢下来,只不过依旧没能抬头。
廿廿含笑道,“也是巧了,二阿哥名下这位官女子辉发那拉氏便是从我宫里指出去的,既是她得了这个喜庆去,那我都非要亲自看顾着她的身子才行。”
“传我的话儿,从今儿起,二阿哥名下大格格素日里所用的吃食、药饮,全都从我那边儿走吧。”
皇帝也含笑点头,“皇后安排的是。”
毕竟星楼的身份只是皇子名下的官女子,一应吃食、药饮等份例都很低,配不上养育这皇家第一位孙辈的金贵之身,故此廿廿亲自将这事儿揽过来,用皇后宫里的用度级别来养着,自然是最好的。
再者,无论是皇上还是绵宁也都心下明白,这是皇后也同时将星楼在饮食上的安全都揽过来亲自照顾着。毕竟这是二阿哥所儿里第一个孩子,偏又不是嫡福晋、侧福晋所出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妇人因为嫉妒生恨,再从饮食上做出什么手脚来,害了这一对母子的安全去。
这是皇后疼惜星楼,又何尝不是皇后在意二阿哥这第一个孩子去?故此不管旁人如何猜度皇后此时的心情,可是皇后却已经经由这样一番安排,表现出了十成的心意去。
此外,皇上也格外听出了廿廿话里的一个字眼儿,“二阿哥名下大格格”。
皇上便含笑吩咐,“二阿哥名下官女子辉发那拉氏遇喜有功,著为二阿哥名下大格格。”
皇子名下有多名格格,既都是格格,如果还需要分个高低的话,便用这样“大格格”、“二格格”、“小格格”等的名号来加以区分。这称呼自不同于旁人家是以年纪区分的长女、次女之意。
从前绵宁对几位格格也没有过区分去,且毕竟格格赵氏还是孝淑皇后指过来的人,星楼又是好性儿,这便都宁愿凡事排在赵氏后头的。星楼自己不争的,廿廿却替她记着呢,这回便是廿廿亲自出言,替星楼先抢了个名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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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筵宴散了,皇帝与廿廿手挽着手一起回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