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自可洗脱绵宁,而将恶名都加诸在她父女的身上。
吉嫔既然顾着她的颜面,不说礼部的事儿了,那她就也不说了,也省得吉嫔也跟着她恼火。
她只淡淡笑了笑,“是啊,不知不觉之中,内务府这些要紧的差事上,也都已经是二阿哥的人了。实则旁人倒也罢了,终归是铁打的差事,流水的人,这个人不能用,便换个人就是了。”
“倒是那阿明阿,我倒是颇有些可惜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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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阿是皇上潜邸时的旧奴,当年是皇上的哈哈珠子,是随皇上一起长大的。嘉庆四年,皇上将从前跟随伺候他的几位哈哈珠子也都授予了官职,其中阿明阿就被授为二等侍卫,后又兼任内务府大臣、工部侍郎等职,叫他正式结束了哈哈珠子的身份,而成为了朝廷命官。
每位皇子都有八位哈哈珠子,在皇上当年的这八个哈哈珠子里,阿明阿与皇上的情分是最深的。故此当年还在潜邸时,廿廿对这阿明阿也是颇为礼敬的。
只是凡事自然有先来后到,阿明阿既然是皇上的哈哈珠子,那么孝淑皇后便自然是他的第一任主母。阿明阿自然也是对皇上忠心耿耿,那也一定会对孝淑皇后忠心有加。乃至孝淑皇后生下二阿哥、四公主之后,阿明阿自然是更将这两个孩子认为小主子的。
廿廿终究是后来的,且嫁进皇上潜邸时,年岁还小,跟阿明阿之间已经隔了太远的距离和岁月去,阿明阿对廿廿总归不可能做到如同当年对待孝淑皇后一般。
况且嘉庆四年皇上赏给阿明阿二等侍卫后,虽说命他退出哈哈珠子身份,可仍旧叫他跟随伺候阿哥——嘉庆四年已经入了上书房,需要有人跟随伺候的阿哥,唯有二阿哥一人而已啊。
故此阿明阿对孝淑皇后,对二阿哥,那才是忠心不二的奴才。
他不是坏人,他是皇上的忠奴……他只是,不认廿廿母子罢了。
故此到了今日的情势之下,阿明阿自然站在了绵宁一头儿。
吉嫔也是从潜邸过来的,心下自是也有些戚戚焉。
“……皇上看重阿明阿,这些年将内务府不少要事都专交给他去办。便是皇后娘娘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有这阿明阿在,内务府里便有不少的事儿令皇后娘娘掣肘去。更何况,原本内务府大臣里头,还有二阿哥的舅舅盛住呢。”
廿廿淡淡垂眸,“不管什么人家儿,天家也好,普通百姓家宅也罢,当家主母的令也总得交给管家去才行。若管家不得力,那许多的家事自办不明白不是?”
吉嫔便是寒声而笑,“那这阿明阿就是自己作死了!倘若经过这次的事儿,叫他能退了内务府大臣的差事也好!也省得日后再给皇后娘娘你添麻烦!”
吉嫔向来直率,廿廿也被逗笑了。
“……我原本一来是敬重他,也顾着他与皇上的情分去,故此也不肯为难于他。二来,皇上心下还是看重他的,便是因为这次的事儿,他并非是亲自过手的人,故此皇上还不至于就弃用了他去。”
“姐姐怎忘了,嘉庆四年七月的时候儿,阿明阿刚被挑为总管内务府大臣,就已经在孝圣宪皇后奉移的名号上出过差池。”
那一次是之间转译的时候儿,将乾隆爷生母孝圣宪皇后的名号给译成了“孝贤宪皇后”……这便差了辈儿了。彼时皇上大怒,惩处几个总管内务府大臣,内里就有布彦达赉和这刚上任的阿明阿。
“错译了孝圣宪皇后的名号,虽说同是字眼上的疏失,但是远比这次严重得多。”廿廿静静看一眼吉嫔,“可是当日皇上也并未重罚阿明阿去。故此这一回皇上也仅仅是对阿明阿罚俸一年而已,不至于断了皇上与他这么多年的情分去。”
吉嫔听罢也只能怅惘地叹口气,“也是。毕竟皇上与他的情分深厚,他又从未不忠于皇上,皇上自看不见他的可憎之处。”
吉嫔说着,忍不住轻啐一声儿,“按说这样在字眼儿上的错,他当年已经出过一次,但凡谨慎的人自该小心避免,可是他倒好,不过这几年之间便又出第二次!”
“也或许不是他不谨慎,而是他心下已经跟定了二阿哥,这便明知道会犯错,可也肯为了二阿哥豁出去了!那这个人,就当真是将身家性命都投给二阿哥了,说是‘死忠’二字,也不为过了。难保来日为了二阿哥,他能在内务府里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而内务府管着咱们一家子的衣食住行呢,便是皇后娘娘和三阿哥、四阿哥的一应使用的也都要经他们的手……那皇后娘娘从今往后,对这个阿明阿万万不能不防着了!”
廿廿听着,眼中的神色也渐渐坚定了起来,“姐姐说得有理。”
“既然眼下这阿明阿已经摆明了是死心追随二阿哥的了,那他日后必定少不了与我作梗……那这个人,在内务府里,便不该继续留着了。”
廿廿说着,唇角轻轻勾起,“管家再得力,终究只是个管家,不管什么人家儿也不能容得管家凌驾于主母之上,反叫一个奴才作威作福的去。姐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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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嫔不由得高高挑眉,“皇后娘娘心下已有主意了?”
廿廿不由得轻笑,“他一个奴才,何至于我来拿捏他去!他现下心中既然有了偏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