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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此事。绵宁的心不由得又是微微一沉。
不过他也还是赶紧道,“儿子谢汗阿玛恩典,谢小额娘恩典。”
廿廿含笑点头,“你这一转眼成婚也快十年了,便是刚成婚的时候儿年纪还小,不易坐下胎来,可如今您与舒舒、富察氏他们都已是二十四、五岁的人了,都正是身子骨儿最好的时候,还不赶在这个时候儿赶紧诞下皇孙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儿去呢?”
“若说你是阿哥,身子骨儿好,倒还罢了;可是对舒舒、富察氏她们来说,女人家身子骨儿最好的年纪,也就是这几年,若等过了三十去,生养就都不易了。”
绵宁深深吸气,“汗阿玛和小额娘的苦心,儿子明白。儿子会铭记于心。”
廿廿缓缓喝了几口茶,这才又含笑道,“……还有一宗,虽说与你去拈香的事儿不是一回事,不过却也是彼此关联着的。明年该是选秀之年,你汗阿玛交代了,说叫我留意着,也是时候再为你选一位侧福晋了。”
绵宁不由得微微一震,“……明年挑选秀女,原本最大的事儿,还是该为三弟挑选福晋。”
廿廿便又是垂眸而笑,“给你三弟挑福晋,跟给你挑侧福晋,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啊。不说远的,便是当年你汗玛法将我指给你汗阿玛那一年啊,也同给八王爷和十一王爷又指了侧福晋去。”
“明年若有合适的,这便给你和你三弟都挑了人来,到时候你们兄弟两个一并行礼,那宫里岂不是双喜临门,一块儿热闹了么?我觉着这样儿才更好不是?”
有那么一刻,绵宁紧张到不敢呼吸。
凭他对小额娘的了解,他如何到这会子还不明白,小额娘这是在说什么呢?
什么他的子嗣、他的侧福晋,这都不是她要说的;她真正说出来的,是对他的警告啊!
——此前不是闹出了礼部、銮仪卫联名上奏,请旨为皇子迎娶福晋时,添加亲王仪仗的事儿,结果被皇上给驳回,还发了一通脾气,下旨申饬之事么。
因那事儿发生在这个时候儿,那便只是干系到绵恺娶福晋;而目下的礼部尚书是恭阿拉,銮仪卫的銮仪使是和世泰,这便让朝野都在纷纷议论,是这当外祖父和舅舅的,想联袂给三阿哥抬身价呢。
此事原本牵连不上绵宁自己,索性因为他没有子嗣,明年就再给他挑一个侧福晋的话,那他便唯有与绵恺一道儿举行成婚之礼了,那他自然就也别想从那场流言的漩涡里逃开!
绵宁赶紧定了定心神,竭力不动声色,只恭顺地答道,“儿子明白,汗阿玛和小额娘要为儿子挑侧福晋,是着急儿子的子息之事了。都是儿子不孝,成婚多年,却还让这样的事令汗阿玛和小额娘忧心,儿子知错了。”
“只是明年挑选秀女的日子还早,都是眼巴前儿的,儿子要去丫髻山碧霞元君祠拈香在即,有汗阿玛和小额娘对儿子的一片苦心,儿子想,碧霞元君也必定能感应到皇上和皇后的心意,这便此次去拈香,当会有所应验呢!”
廿廿便也笑了,“也是,碧霞元君一向都是香火鼎盛,必定能护佑二阿哥你去。那我就等着你的喜信儿吧。”
廿廿说到这儿,便将茶碗已是撂下了。
绵宁黯然起身,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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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绵宁出了皇后宫,便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心下满胀得要爆出来了!
他明白,唯有家中有福晋或者官女子终于坐下胎来,否则明年的秀女挑选,他便会多了个侧福晋。那他就得跟绵恺一道儿去行婚礼,那……之前曾经加诸绵恺一人身上的仪仗之事,就也成了他自己的事儿了!
甚至,恭阿拉与和世泰也可以借此解脱,甚至可以落下他们两位虽然不是他的亲外祖父、舅舅,但是他们上回那请旨也是为了他好的名声去!
他一口气跑出内廷,停步在宫门外、阿哥所门外两者交界的夹道上。
他立住,向后,脊背靠上红墙。
他不想要一个侧福晋,他也同样不想让自己也牵扯进那仪仗的事儿里去!
于公于私,小额娘她又将他给推到了悬崖边儿上!他无力反抗,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双重的懊恼,她不明白,她根本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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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皇上行完雩祭归来。
在圜丘的常雩之后,后头皇上还要到龙神庙和黑龙潭拈香,同样是祈雨。这中间儿能有几日的松快。
皇上回来没想惊动廿廿,免了叫廿廿还得率领后宫恭迎,他干脆自己鸟悄儿地回宫,鸟悄儿地走进来。
廿廿正坐在炕边儿,举着本册子看。
“看什么呢?”年近半百的皇上好容易淘气一回,伸手就将那册子从廿廿手里给抽了出去。
廿廿无奈地笑,起身请安,“看样子皇上雩祭顺遂,心情竟这样的好。”
皇帝哼了一声儿,“爷是看见你就高兴了,跟什么劳什子的雩祭有何干系?便是往年也有干旱的时候儿,数月都不下雨,爷见你的时候儿难道就不高兴了么?”
廿廿只好笑着伸臂揽住了皇上的手臂去,“好好好,皇上说什么都有理。”
皇帝坐下来,廿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