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不管怎么说,皇后终究还是抬举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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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心下一晃,赶忙道,“奴才岂敢!奴才是想说,这位如嫔娘娘兴许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能熬的。她能得了八公主,又进封嫔位去,奴才想,这内里她必定还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舒舒这才缓缓吐了口气,“那倒也是。八房的,从来就不能小觑。”

她们家十六房的爵位,还是当年从人家八房跳转承袭过来的呢。若论勇武,人家八房的曾经更在她们十六房之上。

她心下便是一动,“对了,明儿你们就进内去,用我的名义,给如嫔送去份儿奠仪。我好歹是当嫂子的,从娘家那边儿论,也是亲戚,这便无论是阿哥爷,还是皇后,都不好意思强拦着。”

绯桃有些紧张,“主子的意思是……?”

舒舒点点头,“人心总归善变。从前她不肯与我一条心,但是如今八公主也没了,她在宫里的倚仗也失去了……说不定她现在是要改了心思的时候儿。”

绯桃忙抬眼看了绛雪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害怕。

——上回皇后娘娘惩治自家主子,当着她们的面儿就活活打死了四全,那惨烈之声,如今还时不时于午夜梦回之际,在她们耳边盘旋不休呢。

她们两个就也更不敢忘记,当初皇后娘娘从她们两个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儿,曾经说过那么一句话,说叫她们两个好好儿伺候着主子,若伺候得好了,皇后娘娘有赏。

她们两个也不傻,焉能不明白皇后娘娘这句话中都是满满的警告呢!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叫她们两个留在主子身边儿,却要明白她们自己的命是谁给的,这便该将主子的事儿向皇后娘娘那边儿通风报信儿才是。

只是她们两个终究是主子的陪嫁女子,一家子都是主子母家的家奴,虽说皇后娘娘是能一言定她们的生死去,可是人家福晋主子家也能定她们母家的死活啊!她们两个这是被夹在当间儿,左右都不敢得罪,她们就也不敢轻举妄动。故此这些日子以来,虽说不敢再替主子办那些私下里违抗皇后的事儿了,可是却也并未将主子的言行都通风报信儿到皇后那边去。

这已经是她们两个当奴才的,所能守住的最后的底限了。

好在皇后娘娘也没为难她们,这些日子来并未叫人私传了她们去。皇后娘娘仿佛淡忘了她们这回事儿,这才叫她们还能侥幸地守住自己这一条底限去。

不然的话,倘若皇后娘娘当真摆出权势来威逼,她们两个又还有什么本事能给自己留下什么底限去呢?不过都是不值钱的命,从来没有资格由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啊。

好容易尽量安分守己地熬过了这些日子没再出事儿……怎地主子今儿这又是活了心,又要按捺不住了呢?

眼瞧着自家主子是被阿哥爷给关得登登的,便是在皇后娘娘千秋节等不能不露面儿的时候儿,放出去那么一会子,但是跟前跟着的嬷嬷、太监的也全都是阿哥爷自己的心腹,摆明了就是盯着主子,叫她压根儿就没什么机会见旁人、说上什么话去。

而且每次都是行完礼了,便寻了托辞将福晋给带回家,都不叫福晋在外头有停留的机会去。

福晋主子的处境如此,那她再活了心,想办什么事儿的话,那也自然唯有叫她们两个去办啊!

可是!——她们两个上次已经被吓破胆的了,她们究竟还有几个脑袋,还有什么胆子,再去办冒犯皇后娘娘的事儿去?

两个人眉眼之间的交换的迟疑,叫舒舒给看见了,舒舒便冷笑着盯着她们两个:“你们这又算是什么?方才是你们两个说,如嫔的孩子死了,我这个当本家儿的该致意去,怎么回头叫你们两个去给我跑趟腿儿,你们便这样儿的了?”

绛雪和绯桃都赶紧行礼请罪,“奴才万万不敢……”

舒舒盯着眼前的两人,心下无声哀叹。

她们两个都是她的陪嫁女子啊,按说她们便该是她最能信任之人,她在这宫廷里最倚重的便是她们!可是眼前瞧着,竟然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便是从前她们两个也当真如她所期望那样忠心侍奉,可是如今却也带着些阳奉阴违的意思了。

——说到底,不过就是她和皇后在她们心上的分量的此消彼长了。

原本她才是她们的本主儿,可是如今,她们却反过来更忌惮皇后。皇后虽然当时没如要了四全的命一样儿地要了她们两个的命去,却明摆着是吓破了她们的胆,纵然皇后那事儿之后再没为难过她们两个,可是她们两个的心却也因为胆子的消失而无形之中还是改变了。

如今她们是还陪在她身旁,可是她们却已经不再敢替她出力办事了。

那这样的奴才,就只能是个端茶倒水的,还有什么旁的用处去?

这般想着,越发叫舒舒对眼前的二人生出心灰意懒来。她垂下眼帘,这会子都不想看她们那懦弱的眉眼,她竭力克制着情绪,尽力柔缓道,“算了,你们也有你们的为难。我知道,你们陪着我一起,都算是身陷囹圄了。我不自在,你们便也跟着不自在,我现在叫你们去办事儿,你们难免也畏首畏尾的了。”

“罢了,就寻个太监办这事儿吧。也不用直接送到如嫔宫里去,就按着太监们的行事规矩,叫太监将奠仪交到敬事房,叫宫殿监派人再给转进去就是了。这般公事公办,连面儿都见不着的,便总该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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