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时候儿;或者还担心人家那贵不可言的,能撇了皇上和那无上的尊位,回头又来会阿哥爷您了不成去?”

雅馨如此说着,唇角隐隐绽放梨涡。

绵偲一见,便是愣愣一怔。

终是同门所出的女孩儿,便是房头儿已经隔了数代,可是血缘的延连却不曾断绝。

看着绵偲的傻样儿,雅馨便又是“扑哧儿”一笑,伸手推了他一把,“得了,不用阿哥爷替我操心,你快。”

绵偲愣愣地走了,雅馨立在窗边儿目送。

不知不觉之间,从前刚进宫时候的这一帮小孩儿,都已经长大、为人父母了。

那个她最看不起的破落户儿家的丫头,如今已是贵为贵妃,与中宫之尊一步之遥;可只有她的阿哥爷,这些年没变过。

自不是说身量,也不是说年纪,说的是处境。

这么多年过来,她的阿哥爷依旧只是阿哥爷,从皇孙变成了太上皇孙,可依旧却还是个光头阿哥,没有爵位,也没有差事,这么大的人了依旧还在尚书房念书。

按说,皇子皇孙到了二十岁,便是没有恩封,好歹还能凭自己的本事去考封,凭翻译、马箭、步箭的成绩,来为自己谋得爵位。

可惜,考封终究要以父亲的爵位为考量的根本,而他的嗣父是十二阿哥永璂,没有爵位。一个没有爵位的阿哥的儿子,便是参加考封,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太上皇内禅,皇上登基。雅馨明白,自家阿哥爷的前程,还有她的儿子们的前程,都只能指望皇上的恩典。

从前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儿,他们叔侄两个的情分倒是好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叫绵偲与二阿哥绵宁一处念书去。可是等皇上登了基,却仿佛是忘了还有这么个已然成年,却没有爵位,也没有差事的侄儿。

自家阿哥爷自没脸自己到皇上跟前求恩典去,那如今,想要给自家阿哥爷、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谋一个前程,她清醒地知道,她只能走后宫的路数。

那位已然是贵妃,待得正位中宫,那提一句皇家侄儿的事儿,自是应当应分。

故此雅馨明白,不管从前的自己曾经有多心高气盛,不管她曾经有多看不上那个破落户儿家的丫头,可是如今——嫁夫随夫,如今已经如同再世为人,现在是她应该处处求着那位的时候儿了。

自己的脸面是金贵,她自舍不得放下;可是自己一个人的脸面跟自家阿哥爷、两个儿子,乃至这一家子的未来比起来,便没什么要紧的了。

为了阿哥爷,为了儿子,她没什么放不下。

心思一定,她转身走到妆奁前,看着镜子里自己因刚生育完而有些发福的脸,毅然道,“再端一碗肘子来。”

雅馨的使女香寒、慕青两个听了都一怔。

香寒含笑道,“格格这是怎么了?早上刚说,从今儿起便要戒了油腻的去,先吃一个月的素,等瘦下来再说?”

雅馨一是爱漂亮,二也是跟那香叶比着。

香叶本就生得娉婷婉约的模样儿,失了大格格之后,镇日在阿哥爷面前更添了几分楚楚伶仃的样儿去,倒惹得阿哥爷总是生怜。

雅馨便生气,赌着气非要让自己赶紧瘦下去。

雅馨轻叹一声,“那是早上的事儿。现在,我心意改了。”

慕青便笑,“主子这必定是管不住嘴了……终究还是这些肥腻的香不是?”

雅馨摇摇头,“你们别管了,尽管给我端来就是。”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下说:这发福也都是因为生养。那她自该引以为荣才是。

今日她肯与阿哥爷说那番话,肯放下从前的心结,何尝不也是对阿哥爷投桃报李呢?——阿哥爷虽说心不全在她这儿,可是阿哥爷还是给了她孩子,长子之后这又是次子。

能如此,她倒也点点地学会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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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馨连吃了三天,本就发福的身子,越发看着有些珠圆玉润了。

她去给廿廿谢恩,廿廿冷不丁一看那走到面前来行礼的、面若银盆的女子,倒吓了一跳,险些都认不出了。

迎着廿廿惊讶的目光,雅馨红了红脸,赶忙又说谢恩的话儿。

廿廿含笑点点头,“看你这般,我便知你夫妻和美,这便是比什么都好的。”

雅馨含笑道,“奴才与绵九阿哥自比不上贵妃主子与皇上,但是好歹奴才与绵九阿哥相依为命、彼此扶持着,这便也渐渐地学会了该如何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廿廿点头,“既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之间终究还是略微有些小小尴尬,不便多说什么,廿廿这便说到了肃亲王那去。

雅馨忙笑道,“当年三房的姐姐成婚时,奴才恰好去过,对肃亲王府上的事儿倒是知道些儿。”

雅馨徐徐道来。

原来这位肃亲王永锡,这个承袭来的肃亲王爵其实不应该是他的。

他自己的父亲并不是肃亲王,他祖父才是。他父亲因是庶子,爵位由他叔父承袭。

上一位肃亲王,更是他的一位堂叔。

故此这位肃亲王永锡,原本跟王爵富贵都不挨边儿,从小倒是过了有些年的清苦日子。

雅馨抬眸看着廿廿——肃亲王永锡的境遇,倒是廿廿颇有些相似,虽说都是出身顶级名门,可因为自家房头没有爵位,故此日子过得却是清贫,甚至比不上内务府世家去。

“……却也因为如此,这位肃亲王为人却是谨慎谦和,并无其他王府子弟的骄横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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