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王姐姐比我还年长几岁,”廿廿眸光落在王佳氏面上静静流转,“我都能办好的事儿,王姐姐必定能办得更好!”
王佳氏面颊有些微红,一时不好再说什么。
廿廿便也旋即转身只对十五阿哥和点额说,“更要紧的是,王姐姐乃是书香世家出身的格格,若论琴棋书画这些才情、学识,咱们后院里除了嫡福晋之外,王姐姐当为第二。”
“这样的脾气秉性的,自然是抚养格格的最佳人选。阿哥爷、嫡福晋,你们说呢?”
十五阿哥这会子又不急着说话了,只转眸含笑望住点额,“福晋的意思呢?”
点额只能忍住一声叹息,含笑道,“我就说,咱们侧福晋别看年纪小,一向做事最是稳妥。阿哥爷,依我看啊,我也觉着侧福晋这个安排倒也没什么不妥的。”
十五阿哥含笑点头,“嗯,那就这么办吧。”
十五阿哥说完了话儿,站起身来,“……还有事。后院的事儿,你们看着安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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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爷都走了,众人便也都散了。
廿廿怀着身子,走路小心,最后一个才不慌不忙出了嫡福晋的正房。
正如所料,刚一出门,就见王佳氏鼓着腮帮站在廊檐下正等着她。
王佳氏一向性子清淡,便如眼前这样嘟着嘴的模样儿真是罕见,看着倒觉有趣儿。
廿廿便笑了,上前一把挽住王佳氏的手臂去。
王佳氏有些慌乱,急忙甩脱了,“……你这是故意坑害我!原本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也答应了容我空儿叫我思虑明白,可是你今日怎地竟然要唱这一出!”
廿廿轻笑,“是,我就是非要在姐姐这儿,强扭个瓜了。”
“便是明知道不甜,可是我就是太想要这个瓜,所以不甜就不甜吧,管她什么酸的、苦的、涩的,我也就强扭了,还非好好儿地吞下肚去不可!”
王佳氏颊边红晕更甚,又是恼又是无奈,只得原地闭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罢了。
廿廿轻叹一声,上前柔声道,“我知道,是我叫王姐姐为难了。因为今天这事儿,侯佳氏必定不肯与姐姐善罢甘休去;便是姐姐还没决定,我却也将姐姐强拉到我这边儿来了。”
“……姐姐可以骂我自私自利,不顾姐姐死活去;可是以姐姐聪慧,姐姐何曾就没想过,姐姐今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去?”
“姐姐的性子高洁,自是不肯与我们这些俗人一样,为了阿哥爷的宠爱,各自绞尽脑汁去争去夺;可是在这宫里,姐姐若始终没有个孩子来傍身,那姐姐难道甘心身份永远是在咱们这后院里垫底的?”
“不说旁人,姐姐就看侯佳氏吧。她是内管领下人,身份还比不得姐姐的包衣佐领出身,那她凭什么如今已是庶福晋了?——还不是因为她曾诞育下六格格去?”
“故此,在这宫里啊,孩子便是咱们的安身立命所在。便是暂且没有本生的,若能抚养格格去,将来也一样可凭此晋位。”
王佳氏叹一口气,“……我倒不在意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廿廿听罢便笑,“姐姐这么说,便俗了。我又何曾说过姐姐在乎这些去?我只是看不惯明珠蒙尘——如同姐姐这样的人儿,凭什么偏要委屈于人之下,倒叫侯佳氏那样儿的见天儿颐指气使的去?”
“凭姐姐,侯佳氏有的,姐姐只应当更好。姐姐凭什么曾经在她房里当使女,姐姐又凭什么如今还要被她使唤去?姐姐自己不争不抢,我却看不惯,非要替姐姐铺一条路出来。”
王佳氏一皱眉,忍不住啐道,“呸,你说的倒好听。你当我是那么容易哄的么?”
廿廿也不生气,反倒更是笑,“……是是是,都是我俗。我啊,就是个在这宫廷烟火气里打滚儿的柴火丫头;姐姐才是那冰肌玉骨,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
王佳氏叹口气,“不与你说了!你说来说去,总归一直就是在绕圈儿套我!”
廿廿伸手扯住王佳氏的手。
“姐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觉着将五格格托付给姐姐,我心下才能是最放心的!侯佳氏是什么人,姐姐比我更清楚,我只怕五格格跟了她去,那孩子便会被教坏了去!”
王佳氏这才脚步微微一停,缓缓回眸看过来。
“……你不是为了你自己打算,而是为了那孩子?”
廿廿认真点头,“我若是为了我自己打算,那我索性将那孩子交给侯佳氏去才好。总归那孩子最近与我开始生分,我若恼她,索性看她不好了去!”
王佳氏这才轻叹口气,走回来立在廿廿面前,“连我啊,都觉着你傻。那孩子显已是与你分了心眼儿去,亏你还要为了她逆着嫡福晋,又再开罪侯佳氏去。”
廿廿深吸一口气,眼圈儿有点红。
“……那孩子与我分了心眼儿,我忖着这也与我分不开干系,必定也是我自己哪儿先没做好——毕竟,我是大人,她是个刚没了娘的小孩儿啊。”
“故此我怎么舍得生她的气,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不好去?不管怎么着,好歹我与她也曾母女一场,我便总归希望她能在我身边儿好好地走,下一步能走得比在我身边儿还更好去。”
见廿廿眼圈儿红了,王佳氏便也又叹口气。
“算了,算我服你了。方才阿哥爷和嫡福晋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