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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含笑眨眨眼,“你们介意么?我倒是不介意的。”
廿廿自己家,当初连房子都是赁来的;当年祖父因病赋闲在家,阿玛为了奉养双亲,连“丢祖宗脸”的小商贩都干过了,她从小在家里学到的,就是“安贫乐道”四个字。
月银二十两,端阳节赏十两,是都不足嫡福晋的一半。可是加在一起,三十两了呀,很大一笔钱了。
便是内廷的妃位娘娘们,年例银子不过三百两,算到每个月也就是三十两罢了。
她这个都快能跟妃位娘娘们比肩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况且这些银子就算比上不足,比下不是还有余呢么?”廿廿俏皮道。
她是侧福晋,夹在嫡福晋和庶福晋、格格们当间儿。
庶福晋、侍妾们的正式身份都是阿哥使女,也就是官女子,月银一例十两,端阳节赏六两。
“况且我更在乎的是——你们的月钱和节赏,跟嫡福晋名下的家下女子是一样儿的呀,你们没比她们少!”廿廿欢喜得眼睛亮晶晶的。
福晋们的家下女子,包括庶福晋、格格们的使女,月钱和端阳节赏都是一样儿的,都是五钱银子。
星桂和星楣都只能叹口气,“奴才们替格格不平,格格倒奴才们高兴。说到底,终究是奴才们小器,比不得格格去……”
廿廿轻笑道,“身在宫中,难免事事都爱跟别人比去。比得过了,便洋洋得意;比不过了,便黯然神伤……这样下来,不消三五载去,心就颓了。”
“这样的事,我早几年在宫里是亲眼看着的。我便时时提醒自己,别那样去。总归跟自己比,我母家什么景况,现在能得这么多银子,我便只有高兴的。”
星桂和星楣便也是相视一笑。
“格格说得对,我们两个从前在家的时候儿,一个月拿到手的月钱不过三百钱。如今在宫里,吃的用的都是从前主子们都比不上的;此外,月钱不算,还总有节赏、主子们各种恩赏的……那自是天上的日子了去,哪儿还有不知足的?”
廿廿因是头一回得了月银和节赏,这便高高兴兴去给嫡福晋致谢去。
嫡福晋房里,今儿倒热闹,大家伙儿都在,都是来谢月钱的。
点额便笑,“小侧福晋,你来得倒正好。姐妹们正商量着,阿哥爷不久就将离京,随驾秋狝去……咱们倒是谁跟着去伺候阿哥爷?”
廿廿坐下来,宁静含笑,“阿哥爷是每年都随皇上去秋狝的,故此咱们所儿里必定每年都有安排,多年下来已是沿袭成了规矩吧?”
“我进门晚,这些规矩都不了解,那我自然听嫡福晋和大侧福晋的安排,按着所儿里多年的规矩办。”
廿廿望了一眼身边的刘佳氏,含笑道,“今天这事儿,我是自管听,倒不合适掺言了。”
“又或者,该叫刘姐姐去。刘姐姐一来是阿哥爷身边儿的老人儿,伺候得必定周全;二来三格格也大了,刘姐姐倒能舍得开手去。”
嫡福晋便笑,“小侧福晋,你倒最是懂事乖巧的性子……实则今年,唯独应该你去。你是新妇,与阿哥爷还正当是新婚燕尔,别人谁能与你争去?”
廿廿却含笑婉拒,“小妹多谢嫡福晋的厚过,小妹这一年是要侍奉嫡福晋的。故此嫡福晋不去,小妹便哪儿都不去。”
“至于阿哥爷身边儿,自有这么多姐姐们呢,谁去都是妥帖的,必定都能将阿哥爷伺候得好。”
嫡福晋含笑摇头,“唉,你呀,你倒给我出了个难题。原本必定是你去的,就也不用再选旁人了;这回倒好,我又得推倒重来,又得从姐妹们当中重新挑选了。”
廿廿含笑眨眼,“姐姐们自是每一个儿都比我好,嫡福晋只需随便指一个人,就都比我合适去了。”
点额便叹息一声,问在座众人,“小侧福晋都这么说了,那姐妹们倒是说说,你们有没有自告奋勇,替我解了这个难题,陪着阿哥爷去热河,伺候阿哥爷的啊?”
一听点额如此问,众人全都站了起来,向定额施礼,“妾身愿意留京,陪伴嫡福晋身旁。”
点额一拍手,“哎哟,你看看你们啊……”
点额便也满意地叹息一声,“小侧福晋方才说的是啊,咱们所儿里不是没有好的,反倒是好的太多,个个儿都是好的呢,反倒更是难挑了。”
点额扶了扶额,“不如这样……小侧福晋,你今年毕竟刚进门,又是侧福晋,今年这事便交给你去,也免得我头疼了。”
廿廿脸儿都红了,忙起身推辞,“今年是皇上的八十万寿,热河那边的庆典可多着。今年不比往年,今年给阿哥爷挑伺候的人去,便得格外仔细才行!”
“可是小妹毕竟刚刚进门儿,对于这些小妹还没能了解,小妹哪里敢扛这个责任去?总归还是都请嫡福晋和大侧福晋做主才是。”
点额无奈地笑,“你瞧你,又推脱了不是?”
点额抬眸看了看众人,“不如这样,我既不能叫你推脱,又不叫你为难,这便折中寻个法子——这样,你来举荐人就是。至于合不合适,自有我和她们自己的意见呢。”
廿廿含笑垂眸,“小妹方才已是举荐了刘姐姐……”
点额点头,“刘庶福晋是应当去的,便不是小侧福晋你举荐啊,这也是必定的!”
“刘庶福晋准了。只是阿哥爷一走好几个月呢,今年尤其事儿多,只有刘庶福晋一人,怕她辛劳。小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