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武帝宫玄明广场上那一幅绝妙美轮的地画,终于全部变成斑驳的金色光点,消失殆尽。
金龙阶之上,大武帝魏宇脸色铁青,看着空旷无比的玄明广场,失去了神采的玄明广场如同一片灰暗的深渊。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谕旨,但是他内心的愤怒中,居然带着一丝不安,他要将这丝不安彻底斩断,才能维护大武魏氏的皇族尊严。
一风依旧躺在血泊中,鲜血已经慢慢开始凝结,鲜红变得更深更厚重,卫玄和郑文琪拄剑跪在他面前,低头含胸,也无知觉了。
就在此时,金龙阶之上,魏宇狠狠地咬了咬牙,怒吼道:“大武国论道大会,结束!”
此言一出,儒释道三教分别涌出许多人,把卫玄、郑文琪和一风分别簇拥着抬了下去。
秀姑和本倩早已苏醒,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火猴和书礼抬回来的一风。
抬回来之后,她们俩这才如同噩梦惊醒,哭嚎着扑了过去,书礼则阴沉着脸,把她们隔开,淡淡地道:“先不要过去,一风还活着,让大师们给他疗伤。”
秀姑和本倩这才停止了哭喊,却依旧哽咽不止,静静地跪坐在一风身边,看着一风青黑的脸。
了然大师和了毓丘尼急忙对一风进行各种检查,片刻后,他们俩对视了一眼,沉默下来。
太子魏晃和觉空住持觉得莫名其妙,魏晃道:“你们俩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有为难之处尽告诉本太子!”
了然大师攥紧拳头,抬起发红的双眼,盯着魏晃道:“太子,一风中了‘斩佛霜’!”
“什么?”许多人齐声惊诧地发问。
魏晃眼神一狞,问道:“是真是假?”
了然大师道:“此毒老僧中过,现在仍受其苦,断不会错!”
书礼突然道:“刚才一风临走的时候,好像了席师叔拉了他一下。”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在旁边跏趺而坐的了席,了席原本闭目静坐疗伤,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众人都围观自己,他猛地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殷红。
他咳出两口鲜血,也不去擦,低头狞笑了两声,然后抬起头对魏晃道:“太子,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着突然手掌一翻,“嘭”地一声拍在自己头顶神庭之上,瞬间眼眶眦裂,七窍流血,猛地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魏晃看向觉空住持,觉空住持脸色一变,道:“太子殿下,此事与老僧无关,与北宗寺无关啊!”
觉宁方丈也突然跪下来,对魏晃道:“太子殿下,此事与宝相寺也无关啊,请太子明察!”
魏晃脸上恼怒,待要开口,只听得金龙阶之上,魏宇大声道:“太子,你出来,给第三场斗法做考评!”
魏晃心中一震,突然感觉事情非常棘手了,他立即转身迎面向魏宇道:“父皇,儿臣并非修炼之人,对于神通道法一概不知,还请另择人选考评!”
魏宇站在金龙阶之上,冷笑道:“方才一场由道家太清门国师考评,一场由儒教圣书院圣王考评,这一场理应由拥趸佛道的太子考评,方显得公正。况太子久居北宗寺,未见真佛,也见庙佛,修炼道法神通一事,早已耳污目染,不必说一无所知吧?”
魏晃眉头一皱,却不敢再推脱,走上前,犹豫片刻,咬咬牙,开口道:“本场佛道最末,儒道二教谁人第一,恕儿臣眼拙,未能分辨。”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这意味着,第三场不论谁取胜,最终佛道都无法取得第一,并且据目前而言,佛道排名最末的可能性最大。
金龙阶之上,魏宇俯视着三教众生,眼神凌厉,开口道:“既如此,朕来断本场胜负,第三场斗法,儒一,道二,佛末,综三场而说,依然为,儒一,道二,佛末!儒教有向朝廷提出发展本教之措施,命大柱国、儒林圣王崔铭于七天之内,提交定策!”
说完,魏宇转身挥袖离去,头也未回,众多宦官宫女急忙跟上,德公公焦急地左右相顾,最后只得挥鞭一下,尖声呐喊一声:“大武国论道大会,全部完毕!众人,散!”
百官及三教众人全部呆了一瞬间,随即开始乱纷纷议论,陆续走下金龙阶,朝极瑶门走去。太尉吴浩和圣书院院首、新任的御史大夫韩仪,两人走过南边时,与大柱国崔铭交换了眼神,彼此点头示意。
随即崔铭看了一眼西边佛道众人所站之地,似乎想再看一眼佛子的生死,但是一风早已被团团围住,不得而知,便甩袖转身离去。
东边严归真身后也是乱做一团,但是他脸色平静,只是比起飞仙台献祭以来,气色更显苍老,他看了一眼对面佛道众人,又环视了一下覆盖着的金光已然消散的大武帝宫,叹了口气,折身也朝极瑶门走去。
只有佛道众人,觉宁方丈仍然跪在地上,连了隆也恢复了一些,勉强站起来,团团把一风围住,却束手无策。
“斩佛霜”,这种只有大武皇室才拥有的绝顶毒药,其威力非同一般,连天上降龙罗汉尊者都能被点燃焚烧,经此一战,无人否认一风作为佛子的战斗实力,但是,斩佛,并非虚有其名······
众人心中疑惑,了席拼死作战,却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还如此深藏不露?他的斩佛霜,是谁给他的?大武帝?大柱国?还是国师?
众人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