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寺中,一处宽阔的厅堂之内。
魏晃等人落座完毕,除了南宗寺一干人等,北宗寺只留下觉空住持和觉空,以及宝相寺方丈觉宁长老三人,其余弟子一律不准入内。
魏晃开门见山问道:“觉空住持,你们已经得知了此次论道大会的规则了吧?有何想法建议吗?”
觉空住持道:“全听太子殿下安排。”
魏晃道:“本太子来这里,不是专门向你们耍威风的,是来跟你们商讨对策的!眼下佛道形势不容乐观,在你们召集圣老为太后聚功德之前,父皇就已经在试探佛道的民心。
他冷冷道:“但是很显然,不论在官员还是灾民和百姓心中,佛道已经完全落入下风,不得民心。只是父皇碍于太后等各种因素,没有下定决心。如今你们为太后超度失败,破碎了父皇的成佛梦,父皇很快就会看清现实,不会让佛道再如此肆无忌惮。”
觉空住持不以为意,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佛道在大武国已经发展上千年,虽然身居儒家道教的后来者,不过发展至今,后来居上,也是蔚为大观,信奉者众。武帝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改革佛道,恐怕会引起慌乱吧。”
了然大师道:“觉空师伯,您可知君州之外的形势如何了?可曾看到灾民遍地,途有饿殍,已经民不聊生?”
觉空住持眼神一闪,淡淡道:“了然,你知道南宗寺为什么不如北宗寺吗?就是经常错看形势!我来告诉你,不论君州之外如何,只要君州支持佛道的官员、皇族不在少数,形势就不会变坏!
他有些得意地道:“在百姓口中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吗,叫‘君州一脚,地动山摇。’足以见得君州的权势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更何况,咱们还有太子支持呢!”
魏晃气急而笑道:“怎么说你才好,实在是太愚蠢了!”
觉松却出头辩道:“太子殿下,老僧斗胆,认为师兄说的有道理。”
魏晃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蠢货,君州,乃至大武国,谁才是决定性的权威?是君州城浙西而大小官员吗?是皇亲国戚吗?错!是大武帝!只要他动了心思,其他权势都是墙头草!真是夏虫不语冰!我问你,你对这次论道的安排怎么看?”
觉松被训斥一顿,脸色有些尴尬,勉强回道:“圣武帝说,此次论道,文者,要尽其才,要重新梳理三教教义,说透道义本质,让全天下百姓都择善而从。
“圣武帝还说,武者,要讲究公平,三教同台竞技斗法,是展现三教修行实力,也是侧面反映三教道义的高低。圣武帝还说——”
“我问你自己怎么看!”魏晃打断他呵斥道,“派你代表佛道去商议论道规则,就是要为佛道争取公平的机会,你只知道父皇如何如何说,派你去有何用?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在儒释道三教发展上,最具权威决策权掌握在谁手里了吧?”
觉松心头一紧,顿时觉得太子的话没错,他自己说的话中,也是武帝一人执掌大局。
了然大师不禁问道:“觉空师伯,觉松师叔,难道你们真的没有发现,论道大会已经在武帝的操控之下,儒道二教准备联合对付佛道的本意吗?”
这时,宝相寺觉宁方丈看了一眼魏晃,想了一下,说道:“太子殿下,老衲觉得,如此情形之下,在文论道场,应该派深研佛道者参与,方能明辨是非,辩清道义真伪,因此,老衲斗胆提议,这一场由南宗寺了然师侄参与。”
此言一出,南宗寺等人心中一惊,他们早在心中便预估会让觉空住持参加,毕竟他才是佛道巨擘北宗寺的领袖,理所当然。
觉空和觉松脸色不悦,魏晃却点了点头说道:“本太子也是如此想的。依这几日我与了然大师的交谈,大师对佛道的正向了解,超过尔等许多。”
觉空两师兄弟连忙收敛脸色,纷纷点头。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道:“佛道重任,了然必不负重托。”
火猴在了然大师身后侍立,悄悄对书礼道:“我看北宗寺也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我们南宗寺的方丈大师,连了法长老都比不上,也就那个觉宁还聪明点。”
本渊在旁边听到火猴之言,瞪了他一眼。
书礼却微微摇头,悄悄道:“他们不是不聪明,是沉浸在权势利益之中太久了,已经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楚形势。只知道阿谀奉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眼神一撇:“那位觉宁长老,则比他们要灵活一点,不过也是一丘之貉,只是明白了太子的意图,顺着他的思路说话而已。”
火猴轻声道:“之前在小山寺,我还觉得觉松还挺威风的,现在不过就是个趴在地上的老和尚,就这样的人也能执掌佛道巨擘?”
书礼却道:“我与你感觉不同,执掌北宗寺的并非他们,而是权势。上次他出现在小山寺前,便只知服从太子之命,对萧季他们造成的灾难也置之不理,和现在的阿谀奉承模样如出一辙。
他沉声道:“他们只是佛道权势的傀儡而已。任何重要决策都由不得他们,上次只敢服从太子命令,现在也是,从始至终,他们都未曾真正领悟佛道,而是将佛道世俗化,权威化。其实这样看来,佛道只是一个幌子,儒教和道教也一样,都只是一股权势的遮羞布。”
火猴轻笑道:“你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决定回来的?”
书礼沉默不语。
这时,觉宁方丈道:“请教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