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铭笑道:“严毓,本王的府上,这景色如何,是否让你回忆起当初在君州的时光?”
了毓丘尼道:“崔王府上的景致,当然位数君州城内第一。当初听家兄说,崔王在圣书院中熟读儒家经典,对治国安邦大有才华,连作《定邦安民十二策》献给武帝,武帝大为开怀,引为相知,从此平步青云。
“崔王英气勃发,天资绝伦,修为极深,不到四十已踏入儒家‘立德’大境界,多年来致力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鸿鹄之志,大武皆知。”
崔铭哈哈大笑,说道:“严毓,以前可从没听令兄说过你有如此好的口才,鸿鹄之志不敢说,只是为大武帝鞍前马后,为万民谋福祉,不叫后世遭人唾弃而已。”
一风接口道:“如此,崔王必定是福缘深厚,必有佛祖保佑。不过,现如今万民有难,不知崔王可曾体察?”
崔铭挑动眉头,说道:“哦?”
一风道:“去岁及今年春,大武国数个州境遭受天灾及虫害,数十万百姓颗粒无收,被迫逃难,背井离乡,惨死路旁。途有饿殍,人皆如草木枯黄,燃尽生命,至今仍有无数灾民等待救援,王爷可知?”
崔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隐约有听说。”
一风双手合十低头道:“既如此,想必王爷恻隐之心,难以自持,万望王爷以黎民为念,上廷请命,拯救灾民。”
崔铭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道:“你可知此次灾难缘何至此地步?”
一风毫不犹豫地说道:“当属佛道第一责。”
崔铭心中一动,他本来是想向一风问责,压迫他难以自圆其说,动摇其佛道信念,知难而退。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一风就已经打破佛道光环,将罪孽背负在其肩上。
崔铭脸色一冷,淡淡道:“既如此,为何不让佛道反悟其身,而至本王府上,作这等唐突之举?”
一风忙道:“佛道陷入利益泥淖已深,齐肩并胸,苟延残喘,实难自救。必须借助外力,打破冥顽。”
崔铭道:“早年,本王就劝谏过武帝,大道为正,而佛道逃逸避世,将扰乱大道正途。可武帝反复思量,不能定夺,如今果然应验。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本王有难言之隐,实难允诺你们。”
一风心焦,急道:“更有何事,能抵挡天下万民的性命!?”
崔铭怒气上涌,喝道:“小子无知!不破不立,未及自破,何来自立?大武帝此时不能自断,任何劝告直言劝谏,不过浮光掠影,反遭祸端!
“本王可以不顾个人性命,拼死请命,但本王身后,有天下无数儒家学子,武帝一怒,伏尸百万,儒道瞬息崩颓!
“大武千年历史,此事并非空穴之词,实有历史惨案,昭然在目,灾民与学子,都是人,他们的性命孰轻孰重,你倒是厉害,你且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