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一个年轻女性的房间多少有点趁火打劫的意味。所以清水彻只是说了句“别忘记检查摄像头”,就站在外面,打量起这栋看上去颇有年头的公寓楼。
斑驳脱落的墙皮,线头裸露的路灯,加上房屋漏水后留下的淡黄色痕迹,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有破败,以及与之对应的廉价。
这样的住处显然不能指望有什么隔音效果。虽然之前已经大概了解她的现状,但高跟鞋与地面的撞击,路过机车的嘶吼,与潜藏在一道道门后的咒骂混合在一起,还是让清水彻对于七见奈奈美的处境有了更为直接的认识。
叹了口气,身后的房间亮起了灯光,又在不久后熄灭。七见奈奈美推着两个不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清水彻转向她,问到:“检查过了?发现什么没有?”
她没了一开始听到这个可能性时的惶恐,只是轻轻摇头。
稍稍放松了些,又看向她手中行李箱。
“那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对。”
“好。”
清水彻点点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接过行李箱,转身向楼下走去。
七见奈奈美怔住片刻,从包中取出了属于这个房间的钥匙,最后看了一眼,就将它扔在地上,快步离开。
早就过了末班车的时间,能选择的交通方式也只有出租车一种。
坐在后排的尽头,清水彻望着窗外。街道重新明亮起来,橱窗内的商品闪着光泽,晚归的行人相互打闹,就连偶尔驶过的偏僻之处也只是静谧,仿佛之前那片地方处于另一个世界。
又行驶了一段距离,路旁的景象看上去很是熟悉。距他的邀请实现已经不剩多少路程,清水彻莫名觉得腹部有些抽搐。
悄悄转过眼睛去看和他隔了好大一片空白的七见奈奈美,只见她望着另一半夜晚,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达,付过车费,将行李提上楼。带领她将各个角落看过一遍,站在公寓的客厅里,沉默终于失去了存在下去的意义。
清水彻指着一扇门,开口道:“那个房间以前就是卧室,只是现在暂时用来存放杂物,明天找个时间清理出来就好。七见你住这间可以吗?”
像是只做好了答应的准备,她轻轻点头:“我都可以的。”
“被褥的话…我记得家里前段时间寄了新的,还没用过,也给你好了。”
“真是太感谢了。”七见奈奈美已经记不得今天是第几次说这句话。
“没什么,反正我也用不上。”
随意地摆摆手,清水彻又想起点别的,“对了,有个问题,七见你跟我来一下。”
说完就推开门,带她走进那个房间。
天花板上的灯光下,几个箱子零散地摆在地上,清水彻说的新被褥也靠在角落。不过比起这些,还是有一整面墙壁大小的推拉门更醒目几分。
“就是这个,本来是一道墙,不过被几年被房东改成推拉门了。至于门的那一边…就是我现在的卧室。”
清水彻将那扇木制的推拉门沿着滑轨拉开道缝隙。
透过狭窄的视野,七见奈奈美只看到张有些凌乱的床铺和摆满书籍的架子。还没来得及发现别的什么,那扇门又被有些心虚的清水彻合上。
“咳,所以就是这个样子...我改天去买把锁好了。”
“...哦,好。”
“那...晚安?”
“嗯...”
站在临时属于自己的房间中,七见奈奈美看着清水彻从正门出去,没多久就听到那扇单薄木制推拉门后传来了一阵响动,持续几分钟后重归平静。
环视一圈,将墙角的新被褥在中间摊开,从行李箱中取出睡衣。本打算直接换上,又想到什么,瞥了眼那扇木门,先起身关上了灯。
————
面对突如其来的共同生活,清水彻虽然预想了一些对策,却发现没有多少派上用场的机会。
他自己要每天上课,时不时大纲和剧本牵绊着,待在公寓的时间有限。
七见奈奈美则更忙碌些,学业之外的时间被各种打工填满。搬到中野也只是让她辞去了足立区便利店的工作,但又回到了中野站前的那家烤肉店中,打工结束就是深夜。
除了偶尔的早起,清水彻能与她碰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平日里也多是一个人出入。除了洗手台上多出来的个人物品,比之前更加整洁的客厅摆设,以及不自觉越来越早的起床时间,倒也没感受到和之前独自居住时有太大不同。
所以说,那些对策根本就是多虑了吧?
周末的夜晚,清水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电视中的综艺节目胡思乱想。
按照以前独自在家的习惯,准备随手去拿旁边的遥控器。一下子没抓到,多探了两下,却不小心触到个光滑温润的物体。
没反应过来,清水彻还想着再感受几秒。那个物体去仿佛有知觉一般,缩了回去。让清水彻突然意识到什么:对了,她今天有些意外,没去打工。
悄悄转过眼睛。七见奈奈美就抱着膝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越过她被棉布衣物严密遮盖住的脚腕和锁骨,清水彻注意到了被她放在胸口处的手。
重新确认了一眼,本打算就这么收回目光,却没想到被她突然投来的视线捉住。
还好她并没有追究,只是将手放在身前,垂下眼睛,轻轻开口。
“清水,你明天一早也要去上课吗?”
“对。”
“那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