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瞠目,好吧,原来人家一网子下去,捕的不只一条鱼。
不过想想也是,为官者,谁不爱听旁人夸他勤政爱民呢。
见她一张小脸鼓鼓,似乎还在郁闷,自己这般机敏的人居然会被随意忽悠。
谢终于还是淡声开口:“左右你也不算亏。”
沈绛抬头望他。
“你听他夸我时,不是也极开心的。”谢语气悠然。
沈绛拎着的烧饼,好似一下烫手的拿不住。
险些被她扔掉。
她一双星眸望向谢,满眼就差写着,我不是,我没有。
奈何谢此刻竟转身直接进了衙门,沈绛只得跟上去。一路上,竟还与其他两位大人遇上,双方简单打了打招呼,谢带着她继续往里走。
好在没人注意她这个垂着头的小厮。
府衙里每个大人都有自个专门的值房,以便不时之需。
谢带着沈绛到了值房,便让她把早点放下,“坐下吃吧。”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沈绛立即摇头。
哪有小厮与主子一块坐着的。
谁知谢走到门口,直接将房门反锁,待转头看着她:“这下敢坐下了吧。”
虽然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吃饭,才锁上房门。
可是沈绛还从未跟一个男子这般单独待在一间房内,明明谢并无过分之举,可她觉得这间屋子里头,连空气的味道都不对劲。
待谢见她还没坐下,眼风刚扫过来,沈绛一下在椅子上稳稳坐下。
她拿出一块烧饼,吃下一口,原本香气扑鼻的烧饼,竟没了脑海中想像的那般香了。
因为她担心随时有人过来,吃东西难免比平时快了些。
谢倒是吃的慢条斯理,他眼睛略撇沈绛一眼,就见她端起瓷碗,将馄饨汤竟喝了大半。他认识的女子中,莫说那些年轻貌美的,便是太后这般上了年岁,吃饭都讲究细嚼慢咽,仪态大方。
面前的沈绛却是真的在吃。
女子在男子面前保持仪态,是因为想要将最美的那一面,留在她心仪男子的面前。
她总是跟旁人不一样,或许是不在意。
又或许是因为她心无旁骛吧。
没有心仪的男子,自然就不会介意旁人的眼光。
谢望着她的眼睛,又幽深了几分。
很快,果然有衙役过来敲门,沈绛走过去开门,就赶紧退到一旁。
衙役果然没太注意她,只恭敬冲着坐在桌旁的谢行礼:“大人,昨晚花月楼又发生了一起姑娘私奔的案子。”
谢起身往外走:“她的东西可都还在?”
“跟前面几起失踪案一样,姑娘的私房全都不见了。”
原来这些日子,京城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出现了好几起秦楼楚馆的姑娘失踪事件。
一开始,这些姑娘的私房全都不见,老鸨便觉得是她们自个逃跑。
气得发下话,定要将逃跑的姑娘捉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青楼妓子赎身从良的,并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当红的姑娘,能歌善舞,又有贵客追捧,攒个赎身的钱并不难。
况且要是私自逃跑,被抓回来,等待她们的下场可就不堪至极。
听闻有些心狠的老鸨,为了杀鸡儆猴,将外逃抓回来的姑娘,身上刺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流落风尘,本已可悲至极,却还落得这个下场。
所以极少会发生姑娘私自外逃这样的事情。
最近这阵子却连着发生五六起,可就不寻常了。
谢立即带着沈绛去了一趟花月楼。
他们刚到,花月楼的老鸨就被带了过来,徐娘半老的年纪,却打扮的格外娇艳。
她似乎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抬头就先娇滴滴唤了一声:“大人呐……”
只是刚脱口三个字而已,老鸨就愣住了。
晨曦方过,头顶朝阳灿灿,金黄色光线顺着楼阁窗棂覆笼而至,穿着青袍的年轻男子行至正堂,周身上下,是寻常七品官的打扮,没有越制一分。
可通身却又透着清贵风华。
这样神仙模样的男子,叫见多识广的老鸨,都看呆了一瞬。
谢扫了堂下女子,淡声问道:“你可是花月楼的主事人?”
老鸨见他问话,再不敢露出刚才那样轻浮妩媚的样子,在这样的人眼前卖娇,倒是污了他的眼睛。
于是她福身回话:“妾身姓桑,正是花月楼的管事。”
桑妈妈年轻时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如今年纪大了,又当上了长袖善舞的老鸨,仗着的就是她懂眼色知进退。
很快,他们上楼进了那位失踪的烟云姑娘的闺房。
这位姑娘是楼里颇红的姑娘,虽未到头牌,却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一进房,就闻到闺房之中一股子软玉温香的味道。整个房内也是用红纱装饰,最奇特的便是那张大床,出奇的大,只怕在上头滚上三四个人也不碍事。
一旁的衙役进来就开始翻东西。
桑妈妈无奈,只得软声喊道:“各位官爷,且轻着点,这屋子回头旁的姑娘还要住呢。”
沈绛一听,被逗笑了,她回头望着桑妈妈,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位失踪的姑娘就一定回不来了?”
这句话问完,谢也抬头看过去。
桑妈妈一怔,见众人都望着她,赶紧摆手:“哟,这位小哥瞧你说的,难不成我还能害了自己楼里的姑娘不成。”
她见众人还看着自己,立即又解释:“这些日子,我也不是没听过风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