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这都是为了咱们的兄弟情谊,别怪皇兄。”
“陛下,昭成侯和少府卿赵大人在外求见。”
“传。”
两人向元德帝行过礼后,起身。
崔空龄生得一副俊朗的好皮相,他眉目盈盈,总是带着笑。此刻因面见帝王,他礼数周全,且着意做出些不同于平时浪荡子的正经模样。
这般讨巧乖顺,没人能板着脸同他讲话。俱是不自觉被感染,也变得和颜悦色不少。
“皇帝舅舅,盛京的好东西真多。只魏家这次宴会上给侄儿的东西,侄儿就没见过。”
“怎么,朕赐给你的那些还不够,现在又来讨要东西了。”
“不过空龄啊,你既这样喜欢盛京。不若扔了岭南,就可以在这里长住,如何。”
崔空龄连想都没想,当即应下来。
“好啊皇帝舅舅,侄儿愿意。盛京什么都好,美人多,好东西也多。岭南荒僻,什么都缺。”
“你愿意,朕可还找不到能顶替你,去接管岭南的统领呢。”
岭南的几万将士,都是崔空龄一手带起来的,向来只忠于他的命令。若是强行换了人过去,只怕会生反骨,得不偿失。
崔空龄面上当即浮现出浓郁的失落之色,帝王状似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行了行了,朕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次想带什么东西回去,只管列了单子送过来,朕教人给你抬了去。”
崔空龄当即眉开眼笑,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喜悦,高兴的宛如孩童一般。
“多谢皇帝舅舅。”
“空龄啊,朕还有些事要交代给修明,你先下去吧。”
跟在崔空龄身后的白衣青年,整个人淡薄的好似香炉里的一缕青烟。连带着思绪都教人来不及看清,就散尽在风里,捉也捉不住。
崔空龄低头,眸里飞快闪过一丝担忧,复又言笑晏晏的拜别帝王。
“是,微臣告退。”
金殿中又是只剩两人,良久,元德帝问道。
“修明,这次魏家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
“回陛下,侯爷他做事很规矩。”
“哼,你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崔空龄从来都是一只狼。”
“这次他来盛京,要待多久。”
“侯爷没说,只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玩个尽兴。不过,来之前侯爷从岭南招揽了一批士子,这次带着他们一同来了盛京。”
“微臣猜测,他可能是想通过这次的春闱,在朝堂上安排自己的人。”
“嗯,朕知道了。你只管盯好他,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旦有动静,及时派人告诉朕。”
“是,陛下。”
一番问话后,帝王看着座下的青年,语气转而有些怜爱。
“修明很久没有见过赵夫人了吧,朕安排你们见面。”
赵斯年的手微微一紧。
“多谢陛下。”
“你且去吧。”
“微臣告退。”
待把赵斯年也打发走了,端木清嘉才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他凝神思考片刻后,吩咐道。
“春禧,去偏殿把武安君和陆相叫进来。”
“是,陛下。”
“这张图上画的人,你们认识么。”
画上是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腰间佩戴一块墨玉。画师技艺高超,还能看到袖口和衣摆处各绣了两朵玉兰。
除此之外,他姿态雍容雅致,容貌清俊无双。
那是东阳的太子,周稚弗。陆维桢曾经出使东阳,他没理由不认识。至于魏思阙,他刚刚和这人分道扬镳不久。
“回陛下,臣认识。”
陆维桢心思转了千百遍,一则他在想周稚弗的画像为什么会落到元德帝手里,端木清嘉知道了什么。
毕竟傅行玄还在自己手里,虎毒不食子,傅又山难道连儿子的性命都不顾。
二则魏思阙,他的回答应该是见过才对。毕竟情势危急,当时是自己拜托周稚弗去帮忙拖延一二。
但出乎意料的他摇头否定了。
“回陛下,臣不认识。”
陆维桢攥着的手微微松开。
“扶苏,你告诉他画上的人是谁。”
“君上,画上的男子是东阳的太子,周稚弗。”
“傅卿传来的消息,最近在关内入口的地方看见了他。本来他们是想邀太子到府上作客的,谁知手段用的过激了,倒教太子误会了。”
“虽说傅卿见到了太子,但闹出了这等嫌隙,朕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张榜寻人。再则太子既是独身前来北襄,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向暮帝交代。”
“两位爱卿,都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朕想来想去,把这件事交给你们来办,是再放心不过了。”
“微臣领命。”
“记住啊,找到太子以后,一定要客气一点,别再把人吓跑了。”
“是。”
“还有另外一件事,朕准备将春闱提前,半月以后举行。”
端木清嘉拿出另外一张画像,上面的红衣少女正是端木隰华。
“你们也知道,朕膝下的孩子不多,女儿更是没有。南安王是朕的弟弟,他的女儿,朕自然视若己出。”
“如今这么多年没见这丫头,倒是长成个大姑娘了,也到了该商量婚事的年纪了。南安王不上心,朕是他的哥哥,自然要多照顾一些。”
“今年的春闱提前,朕预备在这一届的士子里挑几个人出来给她瞧瞧,你们平常也多留心一些。”
两人虽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