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又拿出一个小银瓶。
“这里面是配合这种假死药的死尸虫,能寻着他们身上的气味追踪到埋在哪里。”
“七天后,你把他们送来这里。我给他们施针后,再服下解药就可以了。”
三人计划着,在和东宫的周稚弗取得联系后。他们把药给了太医,第二天宫内就传出皇后和百里之恒自缢的消息。
南舟找了亲信侍从们,几人一起去挖了棺木,救出两人。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失去了太多,再没什么比劫后余生能见到至亲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然不得长相守,青春夭舜华。旧游今永已,泉路却为家。他们现在,该何去何从?
南舟道。
“阿月在北襄新开了一家醉月楼,你们去那里。”
“那么你呢南舟,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我不走,我和阿月留在东阳。一来可以保护阿弗,二来也好调查这件事的真相。”
南舟看着略显阴郁的少年。
“我们无忧是个大孩子了,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姑姑,对不对。”
这是百里之恒最后一次见到南舟,少年思索片刻后,郑重的点头允诺,他一定会照顾好姑姑。
他们就这样来到了北襄,一晃七八年过去。昨日种种,似乎还历历在目。
“主子,都好了。”
小厮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百里之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已经不再是最初稚嫩且别扭的那个少年了。
“你们都下去吧。”
他挥退了所有的侍从,独自来到正堂。周稚弗正等在那里,悠然且闲适。
“表哥。”
青年转身,眉眼盈盈,笑意温和。
他全身俱被黑色晕染,黑色锦袍,袖口和衣摆处各绣了两株玉兰。玉兰不显华丽,不显娇贵,平添一份卓然雍容。
腰间佩有一块墨玉,黑色玉质迎着淡薄的秋阳——通体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玉中极品。
风起吹动他的青丝,如一匹黑色的绸缎铺染开来。
“好久不见,无忧。”
……
好久不见,记忆里的人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他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此刻一时语塞,脑里空白,不知从何说起。
周稚弗道。
“表弟,我有些饿了,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好。”
果然吃饭是缓和气氛最好的办法,两人都是吃到七分饱以后放下了筷子。
“无忧,我之前写信托你帮忙的事情,现在情况如何。”
“粮草我都放在仓库里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好,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准备。我要把粮草运回去,还不能惊动东阳和北襄两国,所以需要江家提供一条暗河。”
“江家?”
“嗯,无忧和她们相熟么。”
他正好认识江兰禾。
“表哥,我认识一个人,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唔,让我猜一猜,是个姑娘?”
周稚弗以为是端木隰华,但百里之恒却摇摇头。
“是江家的小公子,我们算是朋友。正好我约了他明天见面,到时同他说一说,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无需再去找少女了,青年点头。
“好,看来无忧在北襄这些年,得了不少自己的助力。”
……
这一边两人多年未见,自是好一番叙旧。而另一边,端木隰华跟着南安王进了书房。
“珠珠儿,你想不想离开盛京。”
“嗯?”
“阿容应该跟你讲过青山外,平芜寺,你想不想去那里。”
她略一沉默。
“爹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屋里那人我救了,还有你身边那个丫头,是他的人。”
清野是玉息令月的人?不应该吧。
“爹爹。”
“你不必担心,我放他们离开了。”
端木清和正待说些什么,外面余英便敲了敲门。
“主子,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要见您。”
“余英,你进来。”
“是。”
蓝衣佩刀侍卫开了门,恭敬的扶手作了一揖。
“余英,从今以后郡主就是你的新主子。你要跟在她身边,听她的话,保护她。”
“是。”
“爹爹。”
她有些急了,这不就是找人在身边监视自己么。
“珠珠儿,我要去宫里一趟。有什么事,等父王回来再说。”
端木清和出了书房,搭上轿子行路去皇宫。端木隰华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神见蓝衣侍卫也跟在她身后,少女瞬间有些炸毛。
“你走开,别跟着我。”
蓝衣侍卫沉默不语,没动作。
她有些泄气,一路走回后院。脑子里想的却不是怪罪清野和玉息令月,而是现下他们的情况如何。
竟不是陆维桢,而是南安王救了他们么。少女脚步一顿,跟在身后的暗卫也停住。
“既然爹爹把你给了我,我现在就是你的主子。”
“是。”
“那么我问什么,你都应该告诉我。”
“是,属下一定知无不言。”
“爹爹他,真的救了我屋里的人么。”
“是。”
“他怎么救的。”
“王爷用了尚方剑。”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因南安王一向不问世事,淡泊的很。任谁都想不到,他手里会有尚方剑。
“他们现在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