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目光在两人这一间徘徊了许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指着顾也,对季幼仪说道:“先前你出去就是为了就他?”
季幼仪点头,人这会儿都站在面前了,这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再说了,自己是救人,是做好人好事。
刘大夫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眼下也来不及细问当时的情况,见着季幼仪的手受伤了,关切问道:“幼仪,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处理过了,包扎好了。”季幼仪的伤势其实挺严重的,因为紧张捏的很重,碎瓷片陷入肉中,若是再深一点,只怕都要割到手筋了。
但此刻不是商量手伤的时候,所以她也没有直说。
刘大夫狐疑的看了眼,也没多问,这周围情况不明,五根婶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地上还躺着个人生死不明呢。
他眼神瞟了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趁着我午睡,进屋想偷东西,被我发现之后还想行凶。我为了护着安安,这才刺伤了他。”季幼仪此刻说的跟先前的理由差不多。
五根婶气急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打人,顾也反应很快,一步拦在两人中间。
“你要做什么。”
他的目光迫使五根婶后退,不怒自威。
刘大夫拦着,出场打缓和,说道:“我还是先给他看看吧,别死在院子里,晦气的。”
这边的爷要是闹起来,那可是要杀人的。
赵铁柱这情况看着挺严重的,其实伤口还算好,并不深。
当时季幼仪并没多少力气,凭着一口气脱困罢了,只是因为他不断的乱动,这才撕裂了伤口,失血过多,加上他身体本就不算好,这才昏迷过去。
刘大夫解开他的衣服,看了看伤口之后就开始包扎,“他的伤口没事,就是自己乱动才撕裂了,我给他止血包扎就好了。”
五根婶关心儿子,听着他这么轻描淡写的,顿时不乐意了,“若是没事,这孩子怎么会昏迷不醒的,你莫不是想要包庇季幼仪,这才将大事化小的吧。”
刘大夫没理会她的话,手脚利落的给赵铁柱包扎好后,才起身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这会儿可以去找别的大夫来医治,我自是不会多言的。”
“你,你这是打算赶我走。”五根婶怒气冲冲,“我,我儿子在这里受伤了,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
说法?
刘大夫本是不打算跟无知妇孺多费口舌,没想到别人还不依不饶,既然要说法,那他就给一个。
他伸手,“包扎,药材,一共三十二文,给钱吧。”
五根婶本是想要一个说法,这没想到还被人讨钱了?她气的脸涨红,连喘气都加粗了不少。
季幼仪被晒的头昏眼花的,撑到这时已是不容易了,此刻只觉得身体一阵恶寒,整个人便糊涂了起来,天旋地转的。
顾也察觉到她不对劲,见她要倒,侧身就揽上她的腰肢,将人护在怀中。他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季幼仪整个人发昏,根本回不了话。
顾也见她迷迷糊糊之间失去了意识,抱起人就往屋里走,刘大夫心急也准备跟进去。
五根婶没讨到好,吵吵朗朗的拉着人,对着周围人哭诉道:“大伙瞧瞧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伤了人就想跑。”
刘大夫也没闹的上火,可又推不开人,“我说你这妇人,自己没管教好儿子,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怎么还有脸来哭诉呢。”
“你说谁呢啊,我家儿子昏迷不醒的,就让你平白在这里污蔑啊。”五根婶哭诉。
“就是就是,怎么凭这季幼仪一个人说的,就能定论了啊。”刘梅正在一旁帮腔。
两人就是一丘之貉,摆明了要闹得药园不得安宁。
顾也抱着季幼仪进了屋子,着急的安安立刻凑了过来,“娘亲,娘亲。”
他被娘亲关在屋内,真的是担心死了。
“你是她儿子?”顾也将季幼仪安置在床上,环顾四周,问道:“你爹呢?”
安安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守在季幼仪的床边。
顾也冷哼一声,也没跟这小子计较。听着外面的吵闹,转身出了屋子。
“吵什么吵。”他一声低喝,震慑众人,“事情不明那就报官吧,让官府来盘查。”
“好。”刘大夫也觉得眼下报官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村正安置好家里的事情本是跟着刘大夫一起过来你的,奈何路上遇到了些事情,就晚了那么一会儿,这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过来了,却听着说是要报官。
“诶,等等,等等。”村正拦着人,“刘大夫,刘大夫,咱们这村里的事情就在村里解决,都是乡里乡亲的,闹上的县衙可就不好看了。”
刘大夫要回京都倒是没这么多顾虑,但眼下季幼仪还是要留下来的,所以他也没冲动,等着村正发话。
村正看着院子这情况,先要搞清楚怎么回事啊。
“刘大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根婶本听着刘大夫说要报官,心里也是慌了神的,但村正来了,这事情自然可以转圜。
她着急开口说道:“村正啊,你可是要给我做主啊,我家铁柱你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啊。一定是他们污蔑人的。”
事情闹成这样,村正眼下也不可能听她一家之言。
“五根媳妇,你先别着急,我听听别人怎么说。刘大夫,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