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涵的表现是真实的反应,诧异,惊奇,到最后确诊的肯定。
她抬起手,心中对季幼仪的手段佩服万分,到底是怎样才能在一个人的脉象上东手脚?
不管是哪个大夫,就算是宫里的御医来了,也是这么个结果。
“姑娘身子亏虚的厉害,这次应当好好滋补以免落下病根。而且姑娘此次大出血,两年内不建议再有身孕,不然亏损不补,恐拖垮身子。”
她收起东西,准备开方子,手腕被一把拉住。
“大夫你诊错了吧。”蒋兰兰拼着最后的力气,不肯撒手:“我不过是葵水来了,为何要说我是小产。”
郭文涵想了想,没有强硬的甩开,反而柔声问道:“姑娘,你先前可是有出血的症状?今日是否吃了寒凉的食物?”
出血症状?
蒋兰兰脸色尴尬,郑慧疑惑的说道:“这出血怎么可能是流产,只不过是……”
是什么?她及时住了口,这事情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
郭文涵只当不知,“夫人有话尽可以说,医者了解的情况越多,对病患的诊断更加精确。”
有些事情真不好明说,可若是不说,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分辨个清楚?
事关女儿的祁白,郑慧犹豫了。
倒是蒋兰兰似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大夫,我有些私密的话想说,可否让小厮先出去?”
“好,小四,你先出去。”药堂的小厮为了方便记得,都用数字来标记,这位小厮正好是四号,所以称呼小四。
“可是,公子你一个人不方便。”小四不放心,隔着屏风盯着郑慧母女。
郭文涵大概猜到蒋兰兰想说什么,并不担忧:“无妨,你先出去。”
小四毕竟是个仆人,纵然心里不放心,也只能听主人家的话,关门出去。
蒋兰兰:“大夫,我一个多月前曾喝过下胎的药,原本下月子已经养好了,我以为这段时日是葵水来了,淅淅沥沥的不断,怎么会是胎像不稳呢?”
“你一个月之前下过胎?”郭文涵故作惊讶。
“是啊,千真万确,不敢欺瞒。”郑慧在一旁笃定的说道。“大夫,我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都没出过门,是不可能有孕的。”
“的确。”郭文涵假装思索着这其中情况,“那姑娘可记得你是何时有这种症状的?”
何时?倒也真不记得了,自从小产之后,蒋兰兰时常感觉疲惫。
“大夫,实不相瞒,我自从小产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好,若是说这情况是恶化,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蒋兰兰说着说着就小声抽泣起来,“我,我被人欺负了有孕,我很害怕,也不敢跟别人说,只能让我娘亲带着我偷偷处理。
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不懂医,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我本来是要议亲了,今日还有个庸医,不问青红皂白当着我未来夫家的面说出胡言乱语,我,我婚事恐怕都要泡汤了呀。”
蒋兰兰哭的凄惨,郑慧心疼的抱着她也一起哭了起来,“诶,我可怜的女儿啊,这未来的日子可怎么办才好呀。”
两人卖惨无非就是看郭文涵是良善之人,打算利用这良善之人的怜悯之心。
若是不知道内情,郭文涵自当不会‘胡言乱语’,女子名节事关重要,被人欺负了也不是她的本意,错不在她。
可如今知道了内情,便觉得这对母女果真是心思不正。
郭文涵脸上露着怜悯,叹息一声,“姑娘也莫要伤心了,你的情况我大致明白了。
姑娘,你的脉象的确是小产之症,这不管换了谁来诊脉都是如此,我虽有心帮你,但也实在没有办法。
我只能给你配一副汤药,你喝上一段时日,好好修养,为今之计,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不。”蒋兰兰从郑慧怀中出来,哭求道:“大夫,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只能去跳河了。”
“可是?”郭文涵犹豫,为难,“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帮你啊。”
“有办法的,只需大夫您跟我未来夫家说明,我不过是误食了一些,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的,不是真的有孕。我只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这样不妥啊,万一他们找别的大夫来诊脉,岂不是暴露我说了谎言?”郭文涵没有一口答应。
蒋兰兰心思转的飞快,问道:“难道没有让人脉象混乱的药物或者办法吗?”
有,倒是有,但凭什么告诉你呢?
郭文涵此刻的心声就是如此,当然也不止如此。
郑慧咬咬牙,将手上的镯子摘下,这是一个已经有些年头的银镯子,大约价值五六两,是她身边最贵重的东西。
今日本来是赵家带着蒋兰兰买首饰的日子,所以她特意带出来撑场面,总不好买一个比她这旧镯子还便宜的东西吧。
却没想到镯子正当的用处没派上,这时候还要送出去。
她将镯子塞到郭文涵手中,讨好的说道:“郭大夫,这镯子是我的陪嫁,银的的,不值什么钱,还希望您想想办法,帮帮我女儿吧。”
郭文涵垫了垫手中的镯子,不算轻。
“夫人客气了。”他将镯子收回袖袋内,说道:“倒是有一种法子可行,只是颇为伤身体。”
“什么法子?”郑慧焦急的问道。
“家师曾说过,在人体三个穴位上扎上一针,便可在一段时间内让脉搏混乱,无法辨别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