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掀起帘子,目光往外看去,看着从前面询问后回来的知念,“拦路的人是谁?”
知念走到马车边,压低声音道,“是林国公远房表侄的儿子,在林家军任都司,带兵进京参加林姑娘和王爷的成亲礼,整条街被戒严了,得等他们的人都走了以后才放行。”
还只是个远房表侄的儿子,关系绕了好几番,进个城就这么大阵仗,更别提林国公的嫡子林君泽了。
可见林国公在京中的权势地位。
“这要戒严多长时间?”云落皱眉问。
“奴婢刚刚远远看了眼,光抬东西的人都一眼看不到尽头,怕是要等上一会儿了。”知念转头看云落。
云落沉声,“阵仗这般大,还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她说的很笼统,可知念却听懂了,压低声音道,“刚才奴婢听不少人说,林家仗着在宫里有贵妃,在军队有林将军,素来无视规矩章程,想来也不是头一次了。”
“如此行事,最后食恶果的也只会是自己。”云落说完,直接放下了车帘。
前世,她经历过两任帝王,自己也做过太后,知道自古帝王的手段,先给足好处,然后再狠狠收拾。
林家显然还没意识到这点。
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不多时,就到了南府门口。
云落扶着知念的手下了车,刚下车,一眼就看到高青禾站在门口,她身旁停着一辆马车,身后的丫鬟和下人身上都背着行李。
她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当做没看见一样提步往府里走。
高青禾也看到了她,直接出声唤了声,“云落。”
这次是直接唤的大名。
知念停下脚步,转头训斥道,“大胆,竟敢直呼我们王妃大名!”
高青禾没理会知念,目光看着云落,“昨日他们去王府找你,今日便要送我出京,去南方老家的尼姑庵小住,是你提议的吧?”
她并不想尊称南侍郎和林氏为父母。
云落用眼眸示意云落退下,提步走到高青禾面前,“你一定没想到,从前你一直瞧不起我母亲的医女身份,如今竟能送你出京。”
“我说过,不会给你机会的,就一丝机会都不会留给你。”
高青禾前世和云落针锋相对数十年,如今听到这样激怒人的话,几乎已经不会生气了,她扬唇,“你以为把我送到了尼姑庵一切就结束了吗?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云落与她四目相对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来?”
高青禾在云落眼中看到了杀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脸色也透着一股阴狠,“如果我死了,你也一定活不了。还有,别白费心机了,我直白的告诉你,这辈子,你四嫂的位置非我莫属,不信,我们就试试。”
云落走近她一步,“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母亲已经为四哥择好了婚事,大概在你离京的第三日,就会上门提亲。”
“我四嫂,可能会是所有人,但唯独不会是你。”
高青禾脸色未变,但心头却陡然一沉,将军府有她的眼线,可从未禀告过王氏为云慕寒定了人选。
要么是眼线被发现,要么就是云落在诓她。
这件事在她离京前,她会查清楚。
“你且往后看看。南楚瑜身上的毒,你解不了,她很快就会死,到时候南侍郎和林氏就会把她的死归结到你身上。云落,希望我回京的时候,你还活着。”
最后一句话,高青禾是附在她耳边说的,说完朝她自信的扬了下唇,转身离开了。
云落定眸望着她的背影,“南姑娘,南下路途遥远,相识一场,祝你‘一路顺风’。”
高青禾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笑意,对着云落柔柔一福身。
“也祝王妃‘安然’。”
说完,她收起脸上的笑意,直接提步上了马车。
等马车驶远后,知念才从身后走上来,“王妃,刚才听您和南三小姐说话,你们是认识很久了吗?”
云落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算是吧。”
“可奴婢觉得,刚才她说祝王妃安然时,并非真心。”知念诚然道。
云落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知念,“自然不是真心,她巴不得我出事。”
知念沉声,“那此人不能留。”
云落莞尔,“嗯。”
……
刚走进南府,林氏听到下人来报,王妃到了门口,也带着人刚刚赶到。
看到云落,林氏躬身行礼,“今日就有劳王妃了。”
云落出声,“南夫人不用行此大礼。”
林氏赔着笑意,“南琼丹今日已经离府,不知王妃刚刚进来时有没有看到,应该是刚走不久。”
云落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看到了,还与南三小姐说了两句话,你们守信,我必也不会食言。”
“那便好,那便好,王妃请跟我来。”
林氏快走两步在前带路,带云落去了南楚瑜的院子。
如今快要入春,天气稍微暖和了一些,南楚瑜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树下,目光无神,似是在发呆。
云落缓缓停下了脚步,远远的打量着她。
她的脸色比上次见时要好了许多,眼神里的懵懂和迷茫也少了一些,只是她动作迟缓,目光无聚焦。
想到高青禾方才走时说的那句——“南楚瑜身上的毒你解不了,她很快就会死。”
可见,南楚瑜身上的毒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