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阳煦傻眼了,脸上荡漾的笑容逐渐凝滞。
虽然知道楚朝晟不近人情,他早也习惯,知道这二哥是外冷内热类型。
怎么感觉今日不光外冷,内更冷呢?
他才刚来,怎么就要赶他走?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二哥……”
看着左阳煦脸上逐渐凝滞的笑意,楚朝晟回过神来,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他刚刚貌似有些反应过度了。
“有屁快放。”他冷声道。
不过倒是没提让他走的话。
笑容重新回到左阳煦脸上,他道,“二哥素来不近女色,突然成亲,倒打了我个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什么都不必送。”
左阳煦却不听他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古朴的木盒,起身走到他面前打开。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眼里还带着几分神秘,希冀的看着楚朝晟。
楚朝晟瞄了一眼,“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左阳煦却像是没听到他话语中的不屑,自顾自的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株绿草,状如双手合拢,根茎处微微发红,隐隐有一股灵气在上面旋转。
“宁神佛草,我知二哥夜里歇息不好,容易脾气暴躁,有了这株佛草,安心休息半把个月都没有问题。“
楚朝晟眸光微闪,抿了抿唇。
瞧着他脸上这细微表情,左阳煦将盒子合上,放在他手边。
“二哥喜欢就好。”
“这无用东西,本王可没说喜欢。”
确实,现在有秦晚瑟在他身边,他随时都可安睡,这玩意儿算是无用了。
左阳煦指着楚朝晟,面朝秦晚瑟道,“瞧见没德阳,我二哥就是这般口是心非,你日后慢慢就习惯了。”
秦晚瑟听他二人对话,知道他是安王,正从脑海中使劲翻找关于安王的消息,冷不丁听到这话,抬起头来。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朝晟,随意打了个哈哈,起了身。
“王爷兄弟二人叙旧,我就不叨扰了,院中还有事,我就先回了。”
楚朝晟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有几分不爽。
才谈到他,这女人就要走,是在跟他表示,对他不感兴趣?
他语调一成不变,没有丝毫起伏,“那就下去吧。”
秦晚瑟一福身,扭身走了。
左阳煦立在他身边,看着秦晚瑟消失在视野中,收回视线,看向他。
“二哥跟德阳相处的……莫名的和谐,跟我意想中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左阳煦一手搓着下巴,做沉思状。
“按二哥的性子,即便人娶回家,也不会搭理才是,可是二哥刚刚竟然答了德阳话,还那般好说话的让她走了,真是奇怪……”
楚朝晟嗤了一声,“她要走便让她走,这也值得奇怪?”紧接着起身,扫了他一眼,“本王还有事要忙,礼送到了,你也该走了。”
“真是无情啊二哥……”
楚朝晟却不回他话,双手负在身后,径直离开了。
谁也没看到,他在后花园绕了一圈,转而朝着缀锦园迈去。
秦晚瑟已经回到园中。
圆儿跟巧儿要照顾秦晚瑟,便被拨到了缀锦园。
秦晚瑟屏退她二人,只留追月在旁边伺候。
素手握着茶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转着杯沿。
“追月,你可曾听说过安王?”
“安王?”追月正在收拾屋子,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听当然听过啊,现在朝中的王爷,大多都是皇上的兄弟,先皇死后封王,安王是皇上最小的儿子。”
秦晚瑟想起那书信上的“三”,眸光倏地一闪,转着杯沿的手也顿住了,“他排行老几?”
“老四啊。”追月道。
“哦……”
秦晚瑟眼里眸光逐渐暗淡下来,眼角余光瞥见追月朝她走来,左右小心的看了一眼,随后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小姐不记得了吗?”这安王的事情,可是天下皆知啊。”
秦晚瑟看向她。
“安王是先皇强了太上皇得宠妃子生下来的,太上皇那时要杀他,圣旨还没下来,人就驾崩了,先皇顺势继位,这段故事自然变成了他的丑闻,为了掩人耳目,让那妃子给先皇陪葬,将年幼的安王遣送出宫,还是十年前才接回来的……”
追月说着一声叹,“说起来安王也是个可怜人,没了生母,在宫中自然站不住脚跟,而且因为生母的身份,明里暗里被人欺负了不少,现在长成,怕是性格与咱家王爷差不多吧……”
“是吗?我倒觉得不一定……”
秦晚瑟没想到那个看似阳光明朗的男子,竟然有这样一段过去,心下一时有些唏嘘。
同时也有些佩服他,在那般逆境中,还能生保持初心。
但为何这样一个众人皆知的人物,她却只觉熟悉,没有印象?
难道承接原身记忆的时候出了差错?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秦晚瑟眼皮一跳,拉回思绪,追月已经起身开门去了。
门一拉开,她惊呼一声,“王爷?”
楚朝晟垂眸扫了她一眼,“下去忙吧,本王有话与王妃单独说。”
王妃?
这还是这男人头一回这么叫她。
追月应了一声,乖乖退下,将门关上。
楚朝晟望着她,举步朝她踱去,坐在她对面,没有看到那个瓷娃娃,四处环视一圈,见她竟然将那瓷娃娃放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