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稳平》之后,时怛在附近找了几家律师事务所,虽然规模不能与前者相比,但在脚下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起码实力还是有些保证的。
“你好,我想见一下贵所最擅打刑事案件的大状。”
由前台领着她进去,在会客室跟对方的律师见了面。
律师大步而来,一边微笑伸手:“你好,我是这里的张圭青。”
“你好,我是时怛…”
可是却在她报出姓名那一刻,对方脸上的微笑固化了半秒,抽回手,态度冷淡了许多:“不好意思,你这件case我想我们是接不了。”
“张大状,您还没有听我说案情。”
“不好意思。”这话是在送客。
时怛忽然反应过来——这便是那个垃圾人的威胁。
没有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叨扰了。”
到下一间律所时,她没有自报姓名,跟律师谈话也和谐,可直到她把所知道的案情告知对方,收到的回馈依然是婉言拒绝。
一连跑了几个尚算有名的律所,结果都如出一辙。
她再一次见识到名利真是一把能不见血就杀人的好刀。
迫于无奈,她只能向上过自己节目的律师嘉宾寻求帮助,对方专打离婚官司,可同在法律界,起码也能认识点人脉。
拨通了电话,她连寒暄的时间都没有:“梁律师,我是时怛,不好意思突然联系您,请问您有相熟的擅刑事案件的律师朋友吗?”
对方的语气是意外的:“时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不是我,我一个朋友。您有认识的吗?”
“有是有,但胜率在六十多左右,所以我也不敢保证最后你这件案子的结果。”
六十多;
她心中升起惆怅。
“没关系,能麻烦您把他联系方式发给我吗?”
拿到了号码的她立即将电话拨去,简短互相介绍一番,直奔主题。
越听,对面律师越觉这案情熟悉:“时小姐,你这个是不是近段时间网上有热议过的那位网络作家的案子?”
“是的。”
对方语气变得有些为难:“时小姐,这件case就算接了,打赢的几率也是很渺茫的。
“警方有很细的证据链,都指向嫌犯是有预谋杀人,就算打,其实最终结果也不会好到多少。”
时怛敛额,略沉吟:“您有多少把握?”
“说实话,我不敢做担保。”
“不管怎样,也谢谢您,如果需要帮助,我再联系您。”
她挂了电话,对方表达得已经如此明确了,她不能拿陈浥跟她女儿的人生去赌。
头顶上阳光越发炙热,将人焦烤出灼热的体温来,汗水也从她两鬓不断滑落。
她在脑子里筛选各种跟自己有过交道的人物,企图捕捉到能为这起案件提供到帮助的人。
猛地想到了什么,她打开通信录,正欲拨通李利星的电话,指尖却忽然一顿。
几番思虑,最后选择打开微信,找到那个人的聊天界面,查看个人信息——上头没有注明他的电话。
只好编辑一条消息发送过去:解先生,有急事联系,方便给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吗?
她没有多大把握对方能看到这则消息,心里不免着急燥热。
她在想,如果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复,那她真的要向李利星问他的联系方式吗?那个女人难道会给吗?
等了又等,午后的日头实在毒辣,她耐不住,只好退到人家店铺门口躲一躲,继续等待。
好在几分钟后,微信响起提示音,她忙打开查看,对方一句话未多说,只发过来一串电话号码。
她点击呼叫,手机传来接通音,很快就被人接起。
“时小姐?”一道声线偏低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达到她的耳膜。
“解先生,现在方便通话吗?”
“你说。”
“不好意思,原谅我的突兀,我想问你做法医这一行,有认识的律师吗,刑事案件类的。”
“有几位相熟的,时小姐有麻烦?”
“不是我,你能帮我搭个线吗,可能会比较麻烦你,但我实在吃太多闭门羹了。”
许是听出来对方事情的紧急,解宋没有多问无谓的:“时小姐稍等,过会儿给你回过去。”
“噢,好。”以为是打扰到了对方工作,时怛有些抱歉,也不敢多说其他。
数分钟后,手机震动起来,还是他的号码,她忙接起:“解先生。”
“我联系了一位朋友,他最擅刑事,能力也很出众,我擅自帮你约了时间,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可以过去见面详谈。”
时怛又惊又喜:“多谢,我现在立刻赶过去。”
又忽然想到,语气微顿:“解先生,你朋友对于我这个案子,可能不太顺利能接下来,这么说或许有些厚脸皮,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
“你放心,只管去见他就行。”电话那头的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又或者说先前与朋友的通话,已经得知了左近琛放话一事。
她面上微喜:“好。”
“我把地址发你微信。”
“谢谢,麻烦你了!”
她马不停蹄打车直奔微信上的地址,顺利跟那位迟大状见上面,告知其案情。
其实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怕这一位也难以接下她的案子。
可谈好之后,对方却立即叫人打印合同,与她签订委托文件,并在当日前去警察局以林琦欢委托律师身份要求面见当事人。
虽然这才只是开头,可